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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诗歌向结尾推进,\"我一格,又一格,天天格……\/天天格,格度格,格外格\"的句式越来越像某种咒语或禅偈。这种语言形式上的\"格化\"过程,实际上展现了思维如何被其表达形式所塑造。维特根斯坦说\"我的语言的界限意味着我的世界的界限\",而树科似乎在尝试突破这一界限——通过不断重复\"格\"字,他既确认了形式的限制,又在这种限制中找到了自由。\"格外格\"一词尤为精妙,既指\"格子之外\",又暗示\"格外\"(特别)的思考,体现了诗人对既定框架的超越欲望。这种悖论式的表达,让人想起庄子\"无所逃于天地之间\"与\"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矛盾统一。
诗歌以\"格嚟格,格格唔完嘅,系格惗……\"作结,将\"格\"与\"惗\"(粤语\"想\")联系起来,揭示了思考的本质就是不断\"格物\"的过程。\"格\"在此成为动词与名词的统一体,既是思考的对象,又是思考的方式。德里达曾论述\"延异\"(différance)如何使意义永远处于延迟与差异的状态,树科的\"格格唔完\"恰是这种状态的生动体现——思考没有终点,只有无尽的格子间穿行。值得注意的是,粤语\"惗\"字从心从今,暗示思考是心灵在当下的活动,而\"格惗\"这一生造词则创造了思考与格子间全新的语义联结,展现了方言诗歌对现代汉语表现力的拓展。
从诗学传统看,《爬格仔谂到嘅》继承了古典诗歌中\"咏物\"传统的精髓,但又赋予其现代主义的反思性。如同苏轼《琴诗》\"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树科也对\"格子\"这一看似简单的对象进行了本体论追问。不同的是,苏轼的思考保持在对立统一的辩证层面,而树科则深入到语言本身的物质性与建构性。这种现代性转换,与马拉美对空白页的沉思,或史蒂文斯对\"坛子\"的冥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试图通过具体对象的诗性探索,揭示艺术与世界的关系。
在音韵层面,粤语的九声系统为这首诗提供了独特的音乐性。\"格\"字在粤语中读作gak1(阴入声),短促有力,如同打字机敲击纸面的声音。诗中大量使用的AAb式韵脚(如\"张张\/格格\"、\"天天\/格格\")创造了机械又灵动的节奏感,模拟了思维在约束中流动的状态。这种音义结合的效果,在普通话或其他方言中难以完全复制,展现了粤语作为诗歌媒介的特殊魅力。正如艾略特所言\"诗歌的音乐性不是游离于意义之外的东西\",树科的诗中,声音本身就是意义的载体。
从精神分析的视角看,\"爬格仔\"这一行为可被视为对缺失的原始对象的替代性满足。拉康认为,人的欲望永远指向无法完全获得的\"小对形\"(objet petit a),而写作或许就是这种欲望的升华形式。诗中的\"坏习惯\"暗示了写作的强迫性特征,而\"格格唔完\"则揭示了创作冲动无法被完全满足的本质。然而,诗人并未陷入虚无,而是通过\"格天地\"的宏大想象,将个人焦虑转化为宇宙秩序的参与感,完成了从病理到诗学的转化。
《爬格仔谂到嘅》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将写作的焦虑转化为存在的喜悦。每一个\"格\"既是限制,又是可能;既是重复,又是差异;既是束缚,又是自由。这种悖论式的认知,使这首诗超越了简单的元诗歌(关于诗歌的诗歌)层面,成为关于思维与世界关系的哲学思考。阿多诺曾说\"艺术是对压抑的压抑的抵抗\",树科的\"爬格仔\"正是这样一种抵抗——在商业化和快节奏的当代社会中,坚持用最原始的方式,一格一格地思考、书写,这本身就是一种诗意的反抗。
树科通过这首看似简单的粤语诗,构建了一个多维的意义空间。从具体的写作场景到抽象的宇宙思考,从语言的物质性到精神的超越性,\"格\"字如同一个万花筒,在旋转中展现出无限可能。这首诗提醒我们,真正的创作既是对形式的尊重,又是对形式的超越;既是对传统的继承,又是对传统的革新。在\"格格唔完\"的思考中,诗人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也为粤语诗歌开辟了新的表达路径。最终,爬格子的过程不再是机械的重复,而成为存在的舞蹈,每一步都在有限的格子中,触碰着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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