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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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化冻的房檐子滴水成冰溜子，张欢拿火葬场的账本卷成筒接水玩儿。骨瓷戒指卡在指节上纹丝不动，渗出的血丝在冰面上冻成个红问号。\"唐晓冉2003，\"他对着太阳晃戒指，\"这玩意儿敢情是量产的？\"

火葬场新到的冰柜让实习生擦得锃亮，照出唐小柔半拉脸。\"张大夫玩够没？\"她后脑勺贴着玻璃门，\"我姐那戒指戴够十五年能兑个骨灰盒。\"红指甲在冰面划拉出个笑脸，底下藏着排摩斯密码。

刘所长踩着化冻的煤渣路打刺溜滑：\"查明白了！日本棺材厂当年...\"他警棍突然指向冰柜，\"这冰碴子纹路咋跟唐小柔后背条形码对上了？\"

太平间突然警铃大作。唐小柔的高跟鞋在冰柜顶上踩出探戈步，貂皮大衣里抖搂出满天花圈纸屑。\"张大夫属壁虎的？\"她突然扒住排风扇，\"这戒指要泡尸油才能摘！\"

张欢抄起供桌上的二锅头就往手上浇，酒瓶子反光照见冰柜底层躺着个檀木盒。刘所长警棍砸碎玻璃的瞬间，唐小柔的香水味混着福尔马林灌了满屋。

檀木盒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骨瓷戒指，每枚内圈都刻着\"质检合格\"。\"好家伙！\"刘所长嘬着牙花子，\"敢情当年烧了十二个活人？\"

唐小柔突然笑岔了气，口红抹到耳朵根：\"我姐那枚是试用装。\"她扯开高领毛衣，骨瓷片二维码让哈气洇湿了，\"扫扫？今儿个有满减优惠。\"

张欢摸出实习生的小镜子反光扫码，殡仪馆大喇叭突然放起二人转。\"正月里来正月正...\"和着唱词，焚化炉控制台自动输了个1998进去。

老孙头在锅炉房门口直跺脚：\"完犊子了！当年厂长就这么输的密码...\"他手里粉条碗啪嚓摔个粉碎，汤里浮起半片金牙。

太平间地砖突然震得跟蹦迪似的。唐小柔拽着张欢往停尸柜后头钻，貂毛领子糊了他满脸雪花膏味。\"当年我姐就藏这儿，\"她指甲抠着柜壁抓痕，\"抓挠三天学会用摩斯密码骂街。\"

刘所长带着警犬撞开侧门，手电筒光扫见墙根新刷的红漆往下淌。\"这漆...是血？\"警犬突然冲着唐小柔狂吠，她脚镣上沾的煤灰簌簌掉进血泊里。

张欢突然把骨瓷戒指按进血泊，红水银似的液体逆流成\"活体实验\"四个字。\"唐大夫玩得够花，\"他甩着血手，\"拿人血当显影液？\"

火葬场顶棚突然掉下个油纸包，砸在实习生脑门开出朵红牡丹。里头裹着本1998年考勤表，厂长签字栏摁着俩血手印——大的套着小的。

\"瞅见没？\"唐小柔突然搂紧张欢脖子，\"我姐六岁就会替爹打卡了。\"她金牙咬开他衣领，露出锁骨上烫的条形码，\"张大夫这纹身挺别致啊？\"

警笛声混着猫叫炸了锅。老孙头在锅炉房喊岔了声：\"跑啊！焚化炉倒计时了！\"唐小柔突然把张欢推进日本棺材，檀木香呛得他天灵盖发麻。

棺材盖合拢的瞬间，外头炸起十五年前那场火的回响。张欢摸到内壁新刻的小字：\"张大夫属王八的？\"底下跟着排牙印，跟他锁骨条形码严丝合缝。

二月二的雷劈开了殡仪馆房顶。唐小柔在雨里笑得直打跌，脚镣扯着焚化炉铁门哐当响。刘所长举着扩音器喊哑了嗓子，警犬叼着半拉助听器直转圈。

张欢从棺材缝瞅见实习生跪在雨地里拼骨瓷片，十二枚戒指摆成个钟表盘。时针指到三点那枚突然裂开，掉出个微型胶卷——上头是俩小姑娘在焚化炉前跳皮筋。

雨停了，火葬场烟囱冒出个心形烟圈。唐小柔的脚镣不知啥时候开了，貂皮大衣泡在血泊里漂成个笑脸。张欢摸着锁骨条形码，骨瓷戒指突然\"咔嗒\"弹出截刀片，刃口刻着\"唐晓冉赠\"。

刘所长嘬着糖蒜直叹气：\"这娘们属泥鳅的...\"话没说完，殡仪馆大喇叭突然放起生日歌。1998年的考勤表在雨里慢慢显出新字迹：\"欢迎第13号实验体。

殡仪馆的冰溜子化得滴滴答答，张欢拿火钳子敲冰碴子玩打地鼠。骨瓷戒指的刀片在阳光底下晃出个蓝圈圈，正照在实习生后脖颈的条形码上。\"唐大夫给您开小灶了？\"他突然后撤步躲开飞来的解剖刀，\"这手活比老孙头扒骨灰还利索。\"

火葬场新到的日本棺材泡在化冻的煤堆里，檀木味混着铁锈往人天灵盖里钻。唐小柔的高跟鞋声从烟囱里传出来，带着空荡荡的回响：\"张大夫属啄木鸟的？敲半天也没嘬出条肉虫子。\"

刘所长踩着警犬的尾巴冲进来，警徽上粘着糖蒜皮：\"实习生交代了！他后脖颈的码...\"话没说完让穿堂风掀了帽子，露出剃光的三道杠——跟唐小柔后背的疤一模一样。

太平间突然炸起二人转的唢呐声。唐小柔的貂皮大衣在供桌上铺成个八卦阵，金牙摆的卦象直指东南角冰柜。\"当年第13号实验体就藏这儿，\"她红指甲弹飞颗冻梨核，\"张大夫敢开柜不？\"

张欢抄起供桌上的二锅头浇在冰柜把手上，酒气混着冷气滋啦冒白烟。柜门弹开的瞬间，实习生突然嗷唠一嗓子——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檀木盒，每个都刻着\"唐晓冉2003\"。

\"闹呢？\"刘所长警棍哐当砸地上，\"这咋跟骨灰盒似的？\"唐小柔突然笑出鹅叫，貂毛领子直颤悠：\"刘叔眼神不济啊？这不明摆着美容仪样品盒么！\"

张欢用戒指刀片撬开个盒缝，里头滚出颗镀金假牙，牙根上还粘着1998年的口香糖。实习生突然抽搐着跪倒，后脖颈条形码渗出血珠，在地上汇成个导航箭头，直指焚化炉控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