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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卑阴暗病弱攻x阳光开朗白切黑受
(一)
琥珀色,天蓝色,米白色,浅青色……
周围的一切在摄影机黑黢黢的镜头里,失真,拍照时被人重重撞了一下,画面模糊,色块和色块,看不见原本的形状,就和我一样,逐渐失去轮廓。
我皱起眉头, 看着相机屏幕里的 照片,手指停在删除键上,指骨骨节上的痣在过分苍白的皮肤上,异常显眼,最后我没有点确定。
“哥,找你好久,怎么在这儿?”
清朗的声音,撞击耳膜时,我觉得像是有电流从我的大脑到脊髓,他们却说那是很令人生心好感的。
我转过头,首先看见的是他的眼睛。
像是晨羲下的清泉,平和的,明朗的,连温暖的光线都舍不得把瞳孔完全映亮,浅褐色的太阳花,微弯着眼看着我。
我移开视线,他却不由分说地拿过我手里的摄影机,我不得不重新看向他,和我有五分相像的脸,却经常带着明朗的笑,盛夏最耀眼的太阳,他总不知道他过于热烈的温度,会灼烧我,我像一个阴影里的胆小鬼。
他是我同胞的弟弟,他叫秦燃。
“哥明天就走吗?”
秦燃抬起手抚平我领上微微翘起的领子,手指时不时不小心碰到我领间裸露的皮肤。
我伸手攥住他的手腕,他的肤色比我重一些,正常人健康的颜色,我瞥了一眼又抬起头来看他,朝他点了点头。
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
秦燃却顺势拉过我的手,炙热的温度自他牵住我手掌的地方传过来。
太阳的温度会灼伤渺小的胆小鬼,过于热烈,无所适从,交握的地方,色彩撞击我的视网膜,无人知晓我承担着什么样的梦魇,近乎自虐一般,将自己包裹在那种背离身体机能的情绪里,无法言说。
他们都说,人一但癫狂了会被绞杀在自己的癫狂里,一次又一次。
就好比果实熟透了落地,无人问津,最终腐坏靡烂在土地里,一文不值,靡乱。
我得自救。
“哥,早点回来。”
秦燃把摄影机又递回到我的手上,到了家前不远的十字路口,转过头来看我。
盛夏的风拂乱他额前的碎发,我们站得很近,能嗅到风里隐隐约约传来他身上淡淡的气味,和我身上一样的,类似于橙子的气息。
他笑着望向我,恣意明朗的笑。
阳光般的笑意将我打倒在地,我不得不承认我输的一败涂地。
我抬起摄影机,情不自禁,结果只捕捉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我怔愣地望着屏幕。
我似乎是无药可救了。
但我又不得不那么做,离开,离开这里,离开他,离开一切和我相关联的。
我是一个在阴影里腐坏的罪犯,溃烂,失去形状,最好一个人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结束我脏乱不堪的生命。
我无药可救,最好一个人腐烂于荒野,算了,荒野也不行,我好像也配不上。
(二)
我叫秦淮,一个腐坏的失格者。
“阿淮,这是你的弟弟。”
几个月大的婴儿被抱在怀里,睡得很安稳,说话的人是我的母亲,一个温柔的,耐心的女性,她抱着他,温和地看向我,一个病弱瘦小的男孩,阴沉的,沉默寡言的“怪胎”,他们都这么说。
“阿淮要抱一抱吗?”
我看着她怀里的婴儿,出乎意料地,很平静,不是平日里死水一般的寂静,他似乎有种能让周围平和的能力,我望着他,会莫名想到夏天,日光照耀下缓缓流动的溪水,连看到的一瞬间,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缓缓流淌。
“他叫秦燃哦,燃烧的燃,火字旁的,和阿淮你的淮字刚好相衬。”
她抱着秦燃递到我手边,秦燃忽然睁开了眼睛,雾蒙蒙的眼里蒙着层水雾,看向我时却突然笑了,伸手拉住我的食指。
燃烧的燃,她说他是个小太阳,笑起来时
总让人觉得世界上没有别的东西能让他难过,他拥有一切温暖的事物,阳光,开朗。
耀眼得,我根本无法靠近。
但他却偏偏要用他周围的温度来挤入我黑暗阴沉的世界,过分炙热,我害怕,害怕某天会变成阴影里的影子,他越耀眼,我越无处循藏。
“希望小燃能替妈妈守护好阿淮。”
她朝我笑,用世上最温暖的语句祝福我,她希望,我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秦燃真的如她所言一般,我们一起长大,他学会了帮我整理书包,帮我系鞋带,他像一个“守护天使”——他们总那样说他,我却不得不面对他们的期望,自觉地穴居,我是一个对一切活下去恐惧的怪胎,我不得不把身形藏起来。
“哥哥,我和你去学校。”
“哥哥,我帮你弄了早饭哦。”
“哥,明天的实践课和我一组吧。”
“哥,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顺路去买。”
“哥,我……”
我看着他逐渐长大,从及腰的小孩,变成和我几乎持平的少年,一天又一天,和流水般密不透风。
我本以为只要变成披着人皮的,似人生物,上紧发条随着大众演出,即使拒绝自己的灵魂,将恐惧的海水压在骨骼下。
没有人会知道我从内里腐烂,崩坏到药石无医,可秦燃却告诉我,我的腐坏并没有结束。
秦燃笑起来很好看,尤其是当早晨金色的光束透过斑驳树影,映在他脸上时,有种明朗干净的气息。
“哥,妈给你买了个摄影机,要试试吗?”
他坐在我房间的床上,打开了紧闭的窗,光线穿过不常打开的窗口,涌进我阴沉沉的房间,掠动着房间里的尘埃,光线映在他脸上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盛复的太阳,我无法碰触的遥不可及。
他们说他像天使。
窗边的桌上摆着台崭新的摄影机,他们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和世界重新生联系。
在秦燃略显期待的视线里,我点了点头,将摄像机抱在怀里。
冰冷而略显沉重的触感,不是很陌生,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秦燃也曾递给我一个,让我帮他拍照。
十八岁时游泳比赛,他从水里游上岸来,泳镜被推上去,露出他清隽的眉眼,他转头看向我,忽然笑起来。
画面定格。
之后又拿起来看了一眼,长相惹眼的少年,笑与不笑时都给人一种温煦明朗的感觉水珠顺着他修长瘦削的身躯,滑下来,湿漉漉的,却又是那种连阳光也不舍过分亲吻的模样。
像传说中的塞壬,吸引人的目光。
(三)
莫名想起自然界越艳丽美好的事物,越是剧毒危险,凶残与美好融进血肉里,长期生长在黑暗的地方,颤栗压抑着,忽然看到有一束迎着太阳,浸满了温暖的向阳花,即使危险,也忍不住靠近,仿若故意落进蜘蛛精心编起的陷阱。
“哥,妈买了几盆盆栽,要出来看看吗?”
指尖敲击房间的门,很轻。
我擦着湿漉漉的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路过洗漱台前的镜子,过长的黑发湿哒哒地贴在异常冷白的额头,病态又阴郁。
这是张和秦燃有五分相似的脸,冷白的,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眉眼骨骼里触着阴沉的漠然,和秦燃截然不同。
“哥?”
我随意套了件衣服,打开门,秦燃略显茫然的脸便映入眼帘。
有点傻。
他忽地又朝我笑,抬手很自然地捻了捻我湿漉漉的发:“要是不吹干容易感冒。”
这话不像对我说的,倒像是对自己的喃喃自语。
“哥,我帮你剪个头发吧。”
笑容明朗阳光的少年眼角微弯,离得近,我甚至能看见他被光线映亮的浅褐色眼睛,浅色的,似琥珀色的太阳花。
这句话我是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他推着我往房间里走,从衣柜深处,找到理发工具,将我摁在座椅上。
指失陷入发间,抚摸我的发丝,我转头看他,有些欲言又止。
“我前几天去理发店里打工的时候学了一会儿,你知道的,我学东西一直很快。”秦燃熟练地转着手里的剪刀,模样仿佛理发店手法娴熟的托尼老师,“哥,你总得相信我一回。”
“……”我没有说话,只叹了口气,默默地将头转回去。
我无法反驳,秦燃学东西真的很有天赋,无论什么。
我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连看着脚边下落的碎发也心安了些。
房间里很安静,秦燃身上淡淡的橘子气息隐隐约约传过来,萦绕在我身边,仿佛被包围.其实那气味更像是即将腐坏的,熟到发苦的气味,和我身上的气味是一样的,但在他身上却是干净好闻的。
光线溢满整个房间,很安静,很祥和,我靠在椅背上,耳侧只有咔嚓咔嚓的剪发声,秦燃的手指在我发缝间穿行,很轻,温柔的,似乎是怕弄疼我。
一时间,我竟有些昏昏欲睡。
“哥。”清越的声音唤了我一声,我惊醒过来,对上秦燃的眼睛。
沐浴在阳光里的人,永远拥有永不熄灭的热情,那温度也洒到了我的身上,吞噬黑暗时,我想那应该是分明的。
“剃好了?”我看见他脸上的笑说不出的揶揄,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把理发布从我身上撤下来,抖了抖。
“好了好了,我觉得……挺好看的,和哥你的气质很相衬。”秦燃找来面镜子递给我,蹲在我座椅的前面,表情依旧很幸灾乐祸,和小时候顽地做了恶作剧时一样,偏要用他那开朗阳光的笑来掩饰。
我注视着镜子里,头发如狗骨般不平整的人,我眨了眨眼,那人也跟着眨眼。
“……和我的气质很相衬?”
莫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从镜子里看,我应该还是面无表情的,保持了一份身为兄长的严肃。
“对啊,对啊,精湛的理发手艺和绝无仅有的发型,配上哥你这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多相配啊.……”
我想他应该也觉得话编得简直不成样子说到一半,笑到蹲不稳,将脸埋在我的大腿上,站也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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