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坐得离玉靥远远的。碧城蹭到他身边，道：“刚刚你还没有说完，冰族为什么要不停地迁徙啊？”</p>

“因为他们的祖先背叛了天神，天神将他们流放到这片土地，每日受冰冻严寒之苦。每个月冰层变换位置，原本是积雪的地方会成为大泽，他们便要跟着冰层不停地迁徙，有时候甚至要跨越整片冰原才能寻找到一块适合居住的土地。”</p>

玉靥凉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灵修哼了一声，虽然不满，也无法反驳，他说的确实是事实。</p>

不知是生鱼片很好吃，合了他的心意，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玉靥心情很好似的继续道：“天神还降下暴雪，把这里的水泽变成冰山，冰原变成峡谷。一个不小心，便会丧命，不是被千年寒冰封住，就是落入峡谷，永远无法爬出，冻成一具具干尸。啧，还真是可怜的一族。”</p>

他语气轻佻，听得灵修心里窝火，怒道：“是你杀了木南长者。”</p>

玉靥挑眉，将银刃挥出，道：“木南是我的老朋友，我为什么要杀他？若不是我，他有本事活那么久？”</p>

碧城接住那柄匕首，匕首的尖端仍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削掉了灵修鬓边一缕发丝。碧城皱眉，将那匕首收入空间法器。</p>

灵修抿了抿唇：“也是你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p>

“什么‘我们’，我不爱听。”玉靥语气转冷，望向碧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p>

灵修立刻抓住碧城袖子，碧城朝他一笑，转而对玉靥道：“你那条毯子太小，我还是睡这里吧。”</p>

玉靥深深看她一眼，倏尔展颜一笑，道：“好，这些都记下了。等日后回了郢都，再一件件跟你算。”说罢，仰面躺下。</p>

极南之地虽然没有阳光，却没有夜晚。天空虽然阴霾，四周白雪森森，甚是亮堂。</p>

玉靥合上眼眸。天空立刻黯淡下来，黑夜迅速蔓延至大地的每个角落。连同这黑夜一起蔓延的，还有数千冰魅的恐惧，他们抬头望天，内心惶恐无比。</p>

极夜！</p>

是极夜到来了吗？那可怕又及其美丽的时刻？</p>

队伍躁动起来，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望着天空，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绚烂天地之光。</p>

碧城看了眼旁边闭眼假寐的紫袍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别人是小孩子，其实自己有时候也幼稚得可以。</p>

“这不是极夜。”灵修纤细的眉头皱起，将目光从天空移开。</p>

“自然不是。”碧城道，“障眼的术法而已。不过……为什么他可以在这里使用术法？”</p>

“因为他是恶魔。”灵修道，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抿了抿唇，“与天神同等的存在。”</p>

人群中的躁动逐渐平息。那些冰魅站起身子，虽然感到疑惑，极夜之光并未如预料之中的出现，但内心还是有隐隐的担忧。他们决定不再休息，即刻启程，前往目的地。</p>

队伍开始缓缓移动。他们没有了双腿，鱼尾在冰面上走的每一步都很是艰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