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求了离离给小老鼠疗伤啊...”</p>
她茫然地看着脸色惨白无血色的凤离，“为什么离离突然就会变成这副模样？”</p>
苍彦闻言，看着她的目光，简直想要把她碎尸万段一般：“你究竟有多恨他，才会一次次地把他折磨成这副生不如死的模样？！”</p>
“不...我不想的...”</p>
“你不想？”苍彦恨得眼圈通红：“他用自己的心头血给你做了傀儡符，你不知道？”</p>
凤谜哑然，她当然不知道。</p>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谢钰两击，都没能杀死她，一是小灰鼠救了她一命，二是凤离戴在她身上的傀儡符救了她一命。</p>
“他内丹早已丢失，剩余的修为几次三番因为你而折损，残破不堪的身子，也是因为你更加的苟延残喘！”</p>
苍彦一点点的修复着凤离受损的经脉，眼角的余光，却是犀利的剜在凤谜的身上。</p>
“现下他刚刚失了心头血，便慌慌张张的赶来救你，你可倒好，还敢让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救一只老鼠！”</p>
凤谜泪眼朦胧，苍彦的叱骂，全都是有理有据，她一句也无法反驳，他说的对，她不但是翼族的罪人，更是屡次连累凤离的罪魁祸首。</p>
“你不是妖族人，是神族派来的奸细吧？”</p>
苍彦突然说出最诛心的话来：“可就算你是奸细，他对你这般好，好的几乎连自己的命都给你双手奉上。”</p>
“即便是看在他这般痴傻的份上，你就不能放过他一次吗？”</p>
“放过他？”凤谜轻声呢喃。</p>
苍彦：“天大地大，你再换一个人祸害不行吗？”</p>
“闭...闭嘴！”</p>
一直昏迷不醒的凤离却在这个关头悠悠转醒，他一向妖艳的面容上，此时仍是惨淡一片，看上去有些病入膏肓的颓败。</p>
凤谜见他醒来，慌忙擦干眼泪，手脚并用的跑到了凤离身前，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说道：“离离，你...你怎么样？”</p>
苍彦咬牙切齿的瞪了凤谜一眼，“他暂时还不能说话！”</p>
凤谜忙点头应道：“好好好，离离，你先不要说话，我...”</p>
“我没事...你，你不要走...”</p>
苍彦恨铁不成钢的故意在冲击一处堵塞的经脉时，多用了一成力，凤离立时疼的发出了一声闷哼。</p>
凤谜拉着他的手，心疼的小脸儿也跟着白了。</p>
“我不走，我不走，我永远守着离离，哪里也不去。”</p>
苍彦恨声道：“你是狗皮膏药吗？”</p>
凤离听到这话，又要呵斥苍彦，苍彦不想凤离这会儿还分心，便只得说道：“专心疗伤，不然我一定不会再答应留下她！”</p>
说完，他对着坐在他们身边无声哭泣的凤谜冷声道：“带着你的老鼠出去！”</p>
凤谜抓了小灰鼠跑出里屋，却又不放心凤离的伤势，又跑到了院子里，扒着窗棱子，从窗角那个破掉的洞里，朝着里面看着苍彦为凤离疗伤。</p>
凤离与苍彦背对着她，凤谜低头看看手心里已经恢复了正常吐纳的小灰鼠，再看看里屋虚弱不堪的凤离，突然不知道她一心想要将小灰鼠救回来，是不是错了。</p>
这天高地阔，四界之内，她不是早就认定了凤离才是她最重要的那个人吗？</p>
破旧的青砖瓦舍里，那个背对着她，明明虚弱不堪的人，一直垂在地上的袍袖突然动了动，凤谜眼睛都不敢眨的注视着他们的一点一滴，只见那艳红色的袍袖下伸出修长的指尖，轻轻地在地上划动。</p>
我、没、事，你，不、要、走......</p>
一直含在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滴落在冰天雪地里，瞬间凝结成冰。</p>
他都成了这副模样了，竟然还在惦记着她。</p>
凤谜泣不成声，她何德何能，让他这般在乎？</p>
苍彦专心致志的为凤离疗伤，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等苍彦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间瓦舍竟然被凤离给设了结界。</p>
苍彦不由得愤怒道：“你都成这副模样了，还有精力做这种无用功？！”</p>
他恨铁不成钢的一甩袍袖：“早知道我刚才就不该救你，任你被那只乌鸦祸害好了！”</p>
凤离刚才疗好伤，又费心费力的造了这座结界，无论是体力还是灵力，都几乎耗尽，但他仍然强撑着站起来，对苍彦说道：“你这么对她，日后必定会后悔的。”</p>
苍彦冷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会后悔？呵，你当她是谁？”</p>
凤离语重心长道：“她是妖族的救世主。”</p>
苍彦一怔：“你说什么？”</p>
这句话绝对不会是凤离为了能让凤谜在妖族立足敢说的谎话，而苍彦相信他敬仰的族长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p>
振兴妖族是他们妖族几代人数万年来一直想要达成的愿望，也是他们心中不可言说的痛，不论是谁，都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p>
凤离更不会。</p>
没有人比苍彦更清楚凤离这个族长这数万年来为了维持翼族的平稳，付出了多少。</p>
他幼年丧父，还未从悲伤中走出，便骤然接下了翼族这个重担，小小的凤离，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了喜怒哀乐。</p>
他完全是为了翼族而活。</p>
“这就是原因吗？”</p>
这就是凤离无底线容忍凤谜的原因吗？</p>
苍彦冷峻的一张脸紧绷着，阴沉的脸色比凤离的虚弱也好不到哪里去。</p>
凤离答道：“我只能说，不全是。”</p>
苍彦冷声道：“你凭什么说她是妖族的救世主？”</p>
妖族的救世主，不应该是妖皇吗？也正是因为抱着一丝妖皇尚未陨灭的希冀，他们才会辛苦跋涉，前去那处四不管地带的洞府，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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