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帝渊余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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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张文远……革去顶戴花翎！打入天牢！所有罪证，着三法司会同宗人府、都察院即刻严加审理！务必查个水落石出！给朕，给天下臣民，一个清清楚楚的交代！！！”

皇帝南渊乾那不带丝毫情感波动、却又充满了九五之尊无上威严的圣旨，如同最后一把无情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吏部侍郎张文远那早已崩溃的神经之上！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康亲王南渊德的厉声指控、定国公徐阶那冰冷目光、以及满朝文武那或鄙夷、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数旋转的、嘲讽的鬼影，将他彻底吞噬！

“不……不……陛下……饶命……臣……臣真的是冤枉的……啊——！！！”

张文远那凄厉而绝望的惨叫声还未完全喊出，早已等候在殿外的两名如狼似虎的羽林卫禁军，便已大步上前，一左一右，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他那瘫软如泥的身体，毫不留情地……拖出了太和殿！

他那原本象征着权势与荣耀的绯红色官袍，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屈辱的痕迹，也预示着他那曾经显赫一时的政治生涯，彻底画上了一个血腥的句号。

圣旨一下，整个太和殿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沉寂。

康亲王南渊德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他那张因激动而略显潮红的脸上，虽然竭力保持着平静，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得意与……如释重负，却依旧难以完全掩饰。

他知道，这一局，他赢了！

而且赢得干净利落！赢得大快人心！

而定国公徐阶，则依旧如同一尊万年不变的石雕般，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仿佛方才被拖出去的，只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非他苦心栽培了数十年的心腹门生！

只是，在他那微微垂下的眼帘之下，那双深不见底的老眼之中，却汹涌着比千年寒冰还要刺骨的森然杀机与滔天怒火！

很好！很好！

康亲王！还有那些在背后捣鬼的不知死活的宵小之辈！

你们真的惹怒老夫了！

待皇帝南渊乾宣布退朝，那压抑了许久的太和殿，才终于如同解冻的江河般，瞬间“活”了过来！

文武百官们，三三两两，神色各异地向殿外走去。

那些平日里与康亲王南渊德走得较近的官员，此刻纷纷上前，低声向康亲王道贺，言语之间，充满了恭维与隐晦的示好。

而那些属于定国公府一系的官员，则个个面色铁青，脚步匆匆，仿佛生怕与康亲王的人多说一句话，便会沾染上什么不祥的晦气。他们看向康亲王的眼神，也充满了忌惮与深深的怨毒。

更多的中立派官员，则是一副若有所思、讳莫如深的表情，他们一边走，一边不时地与身边的同僚低声交换着眼神，显然都在揣摩着今日这朝堂巨变背后，所隐藏的更深层次的含义与未来的走向。

长安城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退朝之后，康亲王府和定国公府，这两座平日里便已是门庭若市的权贵府邸，今日更是车水马龙，人流不息！

只是，康亲王府门前，多是前来道贺、探听消息、甚至主动投效的各路官员与宾客，府内气氛虽然依旧紧张忙碌，却也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喜悦与振奋。

方砚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一面要应付那些络绎不绝的访客，一面还要抓紧时间，与王爷以及核心幕僚们，商议如何配合三法司对张文远案的审理，如何将更多的“证据”在最合适的时机“不经意”地抛出去，以期将此案彻底做成铁案，并尽可能地牵连出更多定国公府的党羽！

同时，他也没忘记派出最得力的手下，去暗中继续调查那“聚珍斋”钱掌柜背后，那只若有若无的神秘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