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狠心的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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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兰天宝的出生和成长，兰天赐在兰家的地位变得日益尴尬。

柳如懿开始更有意无意地在生活细节上区别对待。

给天宝买进口水果，给天赐的只是普通的苹果；给天宝讲睡前故事，轮到天赐时就说自己累了；甚至连洗澡水，都先紧着天宝用热乎的。有时兰强看着天赐默默接受这一切，眼神黯淡，会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柳如懿总能找到理由。

“天宝还小嘛，抵抗力弱。”

“天赐是哥哥，要让着弟弟。”久而久之，兰强也默认了这种区别，那点残存的愧疚，在日复一日的自我说服和妻子的“枕边风”里，渐渐磨平了。

家里的天平，彻底倒向了兰天宝。

晚饭时分，餐桌上的气氛微妙地变了。

以前，柳如懿总会细心地给天赐挑掉鱼刺，把虾剥好放在他碗里。现在，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天宝身上，拿着小勺，一口一口耐心地喂着，时不时用纸巾擦掉天宝嘴角的饭粒。

“宝宝再吃一口，这个有营养。”她柔声哄着，仿佛旁边那个自己默默扒饭的天赐不存在。兰强看着小儿子吃得香甜，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天赐安静地吃着饭，碗里的青菜梗有点老，他费力地嚼着。他看到妈妈给弟弟碗里夹了一大块排骨，那是他以前最喜欢吃的。他想开口，但看到妈妈温柔对着弟弟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夜里，柳如懿给天宝掖好被子，哼着摇篮曲。兰强轻手轻脚走进来，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天宝。“你看这小子，睡着了还咧嘴笑，像谁呢？”他低声说。

兰强看着亲生儿子粉嫩的小脸，心里那点模糊的不安渐渐清晰起来。这房子，将来是天宝的；他攒下的那点家业，自然也是天宝的。

可家里，还有一个天赐。

夜深了，天宝早已在婴儿床上睡得香甜，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天赐也睡在隔壁的小房间里，这些日子，他好像格外安静。

主卧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兰强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又觉得不妥，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点缝隙，让烟雾散出去。“如懿，”他声音有些低沉，“天宝这孩子，真是越长越机灵。”

柳如懿嗯了一声，“是啊，也不知道像谁，这么点大就鬼精鬼精的。”

兰强沉默了片刻，转过身：“你说……咱们家这点东西，以后肯定都是天宝的吧？”

柳如懿直起身，看了他一眼，似乎没多想：“那当然了，天宝是咱们亲生的。”

“是啊，亲生的……”兰强重复了一句，话锋一转，“可天赐……毕竟来路不明。我们连他亲生父母是谁，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万一以后……我是说万一，他家里人找来了，或者他自己长大了有什么想法，那不是个麻烦？”他刻意加重了“麻烦”两个字。

柳如懿脸上的柔和淡去了一些，她走到兰强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你想说什么？”

“我在想，天赐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但咱们有了天宝，精力、财力都得分过去大半。而且，老话说得好，一碗水难端平。”兰强捻灭了烟头，“你看，天宝现在什么都要最好的，天赐呢？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对他，对咱们，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