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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中残魂

暮色裹挟着腐叶的气息漫过棺材铺,老王攥着扫帚的指节发白,盯着倚在门框上的张小帅。那人裹着件沾满泥土的青布长衫,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没擦净的棺木屑,活像刚从阴间爬出来的孤魂野鬼。

\"说好了,就三天!\"老王把笤帚重重杵在地上,\"这是停尸房,不是救济院!\"他身后是三间歪斜的破棚子,霉斑在墙皮剥落处蜿蜒成诡异的纹路,中央摆着七零八落的棺材板,最显眼的那口正是张小帅躺过的——此刻还敞着盖,在穿堂风里吱呀作响。

张小帅抬手想扶门框,却扑了个空,整个人踉跄着撞在木柱上。他稳住身形时嘴角还挂着笑:\"王老板放心,等我恢复些气力...\"话音未落,喉咙突然发出一串急促的咳嗽,震得胸腔剧烈起伏,指缝间渗出点点暗红血迹。

老王后退半步,扫帚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三天前在乱葬岗撬开棺材的画面突然在眼前闪回:张小帅灰败的脸骤然睁开眼睛,自己慌乱中举起麻绳要勒死人的荒唐模样。他抹了把冷汗,从墙角拽出块破草席扔过去:\"睡棺材里去,别弄脏我的地!\"

夜幕降临时,棺材铺里亮起一盏豆大的油灯。张小帅蜷在摇晃的棺材里,身下草席散发着刺鼻的霉味。他想翻个身,却听见骨骼发出细碎的咔咔声,仿佛全身关节都被泡发的朽木替换。喉咙火烧般干渴,伸手去够放在棺材沿的水碗,指尖刚碰到碗沿,整个碗就\"啪嗒\"摔在地上,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作孽啊!\"老王举着油灯冲进来,看见张小帅僵在棺材里的滑稽模样——那人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像具僵直的尸体,破碎的陶片溅在他沾满泥污的裤脚上。\"喝个水都能摔成这样?\"老王弯腰收拾碎片,嘴里骂骂咧咧,\"这碗钱从你棺材费里扣!\"

接下来的日子,这样的闹剧接连不断。张小帅端不稳饭碗,稀粥泼在衣襟上;想擦拭棺材板,结果踩着木凳摔进刨花堆;甚至在试图吓唬老王时,自己脚底打滑撞翻整排工具,斧头擦着老王的头皮钉进墙里。每次老王气得跳脚,他就虚弱地赔笑:\"权当是交房租的杂耍表演。\"

第七日深夜,老王被压抑的咳嗽声惊醒。他提着灯笼走到棺材旁,看见张小帅蜷缩在草席上,冷汗浸透了后背。\"你这是...\"老王伸手探他额头,烫得惊人。

\"旧伤...发作了。\"张小帅艰难开口,喉间发出气若游丝的喘息,\"劳驾...找个大夫...\"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睫上还挂着冷汗凝成的水珠。

老王攥着灯笼的手微微发抖。他望着张小帅痛苦的模样,乱葬岗上递水囊的画面再次浮现。这人虽然整日耍贫嘴,可每次自己搬棺材板,他都会挣扎着搭把手;有次暴雨冲垮院墙,也是他冒雨帮忙修补。

\"等着!\"老王把被子往张小帅身上一盖,\"要是病死在我这儿,阎王都嫌晦气!\"他转身冲进雨幕,草鞋踩在积水里啪嗒作响。灯笼的光晕在雨帘中明明灭灭,像极了张小帅这几日顽强闪烁的生命力。

当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赶来时,老王正蹲在棺材旁给张小帅擦汗。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交叠成一幅奇异的画面——本该是主客分明的老板与房客,此刻却像同病相怜的老友。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冲刷着棺材铺歪斜的屋檐,也冲刷着两个命运奇特交织的灵魂。

病情好转后,张小帅开始在棺材铺四处游荡。他时常盯着那些待售的棺木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木材纹理。一天,他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了一件尘封的飞鱼服。

那衣服已经破旧不堪,金线绣就的蟒纹早已黯淡,鱼鳍处还残留着凝固的血痂,布料边缘被荆棘划出道道裂口。张小帅颤抖着展开衣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是...我的?\"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老王闻声赶来,看到衣服的瞬间脸色骤变。

\"你从哪儿找到的?\"老王的声音紧绷,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张小帅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检查着衣服。在清理内衬污垢时,他的手指突然触到一处异常——布料下似乎有极细微的、不同于针脚的凸起感。仔细查看,在极其不起眼的腋下,用近乎与布料同色的特殊丝线,绣着几个极其微小、结构扭曲怪异的符号。

这些符号非文字,非已知图案,像被强行扭曲的八卦爻象,又似几株纠缠的毒草简图,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张小帅盯着看久了,只觉得莫名心悸,但又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仿佛这些符号本该就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这是什么?\"张小帅抬头看向老王,却发现对方正神色慌张地后退。

\"我不知道!\"老王声音发颤,\"这铺子以前是个义庄,什么古怪东西没见过?你别问我!\"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留下张小帅独自对着这件充满谜团的飞鱼服。

接下来的日子,张小帅利用\"虚弱无害\"的姿态和老王的碎嘴,旁敲侧击打听自己的前身。从老王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他拼凑出一些模糊的轮廓:前身性格孤僻、刻薄,在卫所里属于边缘人物,能力平平,人缘极差,经常被派去做最苦最累的差事。

关于他的死亡,官方说法是\"醉酒失足落水\",但老王每次提起都忍不住嘀咕:\"不像,死相有点怪。\"有一次,老王一边抱怨棺材占地方,一边不经意间透露:\"真是怪事...你这棺木看着是便宜货,可那几根棺材钉...啧啧,那打制的手艺,像是宫里头匠作监出来的精细活儿?钉得那叫一个死...\"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让张小帅心头剧震。如果说他的死另有隐情,那么这件飞鱼服上的神秘符号,以及这不合常理的棺钉,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

深夜,张小帅点亮油灯,在棺材板上仔细临摹那些神秘符号。每画一笔,他都感觉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些符号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昏黄的灯光下隐隐闪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张小帅迅速吹灭油灯,屏息凝神。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门外徘徊。那身影停留片刻后,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借着月光,张小帅看清了来人——竟是老王。只见老王手持灯笼,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恐惧,在屋内四处搜寻着什么。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张小帅藏飞鱼服的木箱上,犹豫片刻后,缓缓走了过去。

张小帅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他不知道老王究竟在寻找什么,又为何深夜潜入。就在老王即将打开木箱的瞬间,张小帅突然开口:\"王老板,这么晚了,找什么呢?\"

老王吓得手一抖,灯笼差点掉在地上。他转身看着黑暗中模糊的人影,声音发颤:\"你、你没睡?\"

\"睡不着。\"张小帅从阴影中走出,目光直视老王,\"王老板似乎对我的东西很感兴趣?\"

老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支吾着说:\"我...我就是随便看看。这铺子都是我的东西,我想瞧就瞧。\"

张小帅冷笑一声:\"是吗?那王老板不妨解释解释,为什么这棺钉是宫里的规制,而我的飞鱼服上又有这些奇怪的符号?还有,我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王的身体剧烈颤抖,额头上渗出冷汗:\"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他转身想逃,却被张小帅一把抓住。

\"王老板,\"张小帅的声音冰冷,\"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老王和张小帅同时一愣,松开了手。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棺材铺外。紧接着,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响起:\"里面的人听着,锦衣卫办案,速速开门!\"

老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张小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迅速将飞鱼服藏好,然后示意老王去开门。

门开了,几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他扫视了一圈屋内,目光最终落在张小帅身上:\"你就是张小帅?\"

张小帅镇定地回答:\"正是在下。不知几位大人有何贵干?\"

\"有人举报,你与一桩谋逆大案有关。\"中年人冷冷地说,\"跟我们走一趟吧。\"

老王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张小帅看了他一眼,心中明白,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门口。夜色中,锦衣卫的灯笼在风中摇曳,仿佛预示着未知的命运在前方等待着他。

残躯谜影

张小帅抬手想扶门框,却扑了个空,整个人踉跄着撞在木柱上。腐朽的木屑簌簌落下,沾在他发间未干的棺液里。他稳住身形时嘴角还挂着笑:\"王老板放心,等我恢复些气力...\"话音未落,喉咙突然发出一串急促的咳嗽,震得胸腔剧烈起伏,指缝间渗出点点暗红血迹。

老王后退半步,扫帚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三天前乱葬岗上的画面再次翻涌:撬开的棺材里,这人灰白的脸突然转动,浑浊眼球对上自己瞳孔的瞬间,他手里的捆尸绳几乎要勒进对方脖颈。此刻那双手正捂着渗血的嘴,指甲缝里还嵌着棺底的泥土。

\"睡那口!\"老王用扫帚指着角落歪斜的棺材,棺盖上还粘着半片枯黄的艾草,\"过了今夜就给我滚,棺材钱从你这身破衣上扒!\"他故意将油灯摔在木桌上,火苗在张小帅青灰的脸上摇晃,映得那人眼下乌青如刀刻。

子夜时分,棺材铺的穿堂风裹着腐叶钻进破窗。张小帅蜷缩在散发霉味的草席上,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碎玻璃。他摸索着触到腰间硬物——那是昏迷前攥在手里的铜铃,此刻铃舌已断,只余刻着缠枝纹的铃身硌得掌心生疼。记忆碎片突然刺痛脑海:暴雨夜的马蹄声、绣着蟒纹的衣角、还有自己被按进寒潭时,耳边回荡的正是这种铜铃轻响。

\"哐当!\"水碗坠地的脆响惊破死寂。老王举着油灯冲进来,看见张小帅保持着抓握的姿势僵在棺材里,破碎的陶片溅满他沾满泥污的裤脚。\"讨债鬼!\"老王踢开碎片,却在瞥见对方染血的指节时呼吸一滞——那些血迹正以诡异的速度变黑,像被某种力量迅速吸干生机。

接下来的日子,闹剧与诡异交替上演。张小帅试图擦拭棺材板时,整个人栽进刨花堆,扬起的木屑中竟混着细小的金粉;端粥碗的手抖得如同筛糠,滚烫的稀粥泼在衣襟,却在布料上晕开类似符咒的纹路。最骇人的是某个深夜,老王起夜撞见张小帅对着铜镜,用沾血的手指在镜面画着扭曲符号,每一笔都让油灯火苗诡异地偏向西北。

\"你到底是人是鬼?\"第七日黄昏,老王将药碗重重掼在棺材沿。蒸腾的药雾中,张小帅苍白的脸忽明忽暗,腕间不知何时缠上了半圈褪色红绳,绳结样式竟是宫中太监常用的\"延年扣\"。

咳嗽声突然撕裂寂静,张小帅捂住嘴剧烈颤抖,指缝间渗出的血滴落在药碗里,竟化作墨色沉入碗底。\"劳驾...\"他艰难抬头,眼白泛起不正常的青灰,\"帮我...找件飞鱼服。\"

老王的后背瞬间贴上冰凉的墙壁。三个月前,他在义庄旧址的夹层里见过这样的衣服——金线绣的蟒纹虽已黯淡,却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磷光。更可怕的是,那件衣服的内衬夹层里,藏着半卷人皮,上面刺着与张小帅此刻画在墙上的符号一模一样的图案。

\"没有!\"老王夺门而出,却在柴房撞见散落的铜铃碎片。月光透过破窗,将铃身上的缠枝纹投射在地面,与他袖中那张密信上的暗纹严丝合缝。那封密信是他在张小帅贴身衣袋里发现的,泛黄纸页上只有一行朱砂小字:戌时三刻,城西破庙,见铃如见人。

深夜惊雷炸响时,老王举着油灯走向存放杂物的地窖。腐朽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呻吟,他摸到墙角的檀木匣,却发现铜锁已不翼而飞。匣内飞鱼服赫然在目,只是原本平整的内衬鼓起诡异的弧度。他颤抖着伸手探入,指尖触到某种坚韧的凸起物——竟是半截指骨,指节上还套着刻有\"锦\"字的银戒。

\"找什么?\"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王回头,看见张小帅赤脚站在阴影里,湿透的长发黏在脸上,苍白皮肤下青筋根根暴起,宛如爬满蛛网。他怀里抱着那件飞鱼服,布料缝隙间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蜿蜒成类似八卦的图形。

地窖突然剧烈摇晃,油灯应声而灭。黑暗中,老王听见布料撕裂声,紧接着是骨骼错位的咔咔响。当他摸索着火折子点燃时,眼前景象令他肝胆俱裂——张小帅的左臂诡异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手中握着从飞鱼服夹层取出的半卷人皮,上面的符号在血光中扭曲蠕动,与他手臂新浮现的刺青完美重合。

\"原来在这里。\"张小帅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陌生,嘴角咧出不自然的弧度,\"二十年了,那群狗东西以为把我钉进棺材就能永绝后患?\"他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狰狞的鬼脸,\"王老板,你早该知道,从你在乱葬岗撬开棺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卷进这摊浑水了。\"

地窖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火把的红光透过木板缝隙照进来。老王看见张小帅瞳孔骤缩,染血的手指迅速在飞鱼服上比划,那些诡异符号竟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嗡鸣。当第一声砸门声响起时,张小帅突然将人皮塞进他怀里,自己则抄起墙角生锈的棺钉:\"想活命,就按皮上的路线走。记住——\"他的声音被爆炸声吞没,\"千万别看背后!\"

门板轰然碎裂的瞬间,老王看见十余个身穿飞鱼服的人举刀冲进来,刀刃上的寒光映出他们脸上的狰狞面具。为首之人腰间铜铃轻晃,正是张小帅昏迷时死死攥着的样式。而张小帅已如疯魔般扑了上去,手中棺钉刺进对方咽喉的同时,自己胸口也被长剑贯穿。

血花飞溅中,老王转身狂奔。怀中的人皮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还有某种类似锁链拖拽的声响。他不敢回头,只按着人皮上蜿蜒的血线冲进雨幕。当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他瘫倒在城西破庙前,怀中的人皮已化作灰烬,只余一片沾血的铜铃残片,上面缠枝纹的末端,分明是棺材铺屋檐的轮廓。

泥地惊变

第二日清晨,老王被\"咚\"的一声巨响惊醒。他抄起墙角的铁锹冲出去,却看见张小帅仰面躺在棺材旁的泥地里,发冠歪斜,长衫下摆还挂着半截稻草。\"你、你这是...\"老王瞠目结舌。晨光斜斜切过破棚子的霉斑,在张小帅苍白如纸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半睁的眼睛里倒映着破碎的屋檐,瞳孔深处晃动着某种不属于活人的浑浊。

潮湿的泥地上蜿蜒着暗红的痕迹,像是被拖拽过的血线。老王的铁锹\"当啷\"掉在地上,他突然想起昨夜后巷传来的铁链拖拽声——那时他缩在被窝里数更声,每一下\"哐啷\"都像是从地底传来的丧钟。此刻张小帅右手死死攥着块发黑的碎瓷片,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滚落在泥里,竟诡异地聚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水...水...\"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张小帅的喉结剧烈滚动。老王这才注意到他脖颈处有道新鲜的勒痕,青紫的皮肤上交错着细小的抓痕,像是被某种带刺的绳索捆过。当老王颤抖着递过水囊时,瞥见对方袖口下露出的皮肤——那里不知何时布满细密的鳞片纹路,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青灰。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老王的声音发颤。话音未落,张小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两人对视的瞬间,老王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那双眼睛里翻涌着黑雾,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在其中沉浮。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张小帅却突然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嘴里吐出半截带血的牙齿。

午后的阳光穿透漏风的窗棂,在张小帅正在修补的飞鱼服上投下斑驳光影。金线绣的蟒纹沾着泥污,却依然难掩华贵。老王蹲在门槛上磨斧头,余光瞥见对方指尖反复摩挲内衬某处——那里微微凸起,像是藏着什么硬物。当张小帅举起衣服对着阳光时,老王看见布料透出几行细小的符号,像是被强行扭曲的八卦爻象,又似某种无法辨认的符咒。

\"王老板可认得这个?\"张小帅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他扯开内衬,露出用近乎同色丝线绣着的奇异图案。老王的斧头差点砍到脚——那些符号他曾在二十年前见过,就在义庄地下密室的青铜匣上。当时师傅颤抖着说那是\"禁忌之印\",碰过的人都活不过三日。

夜幕降临时,棺材铺的油灯突然诡异地偏向西北。张小帅捧着那堆碎瓷片在月光下拼凑,每块陶片边缘都刻着不同的星宿图。当最后一块碎片嵌入时,整堆瓷片突然发出嗡鸣,地面开始震动。老王惊恐地看着泥地裂开细缝,渗出黑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像是成千上万条死鱼腐烂的气息。

\"他们来了。\"张小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话音未落,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十几个蒙着黑巾的人破顶而入,手中弯刀泛着幽蓝的光。为首之人腰间挂着的铜铃让老王瞳孔骤缩——那铃身的缠枝纹,与张小帅昏迷时攥着的残铃一模一样。

混战瞬间爆发。张小帅抄起棺材板迎敌,动作却僵硬得如同木偶。老王挥舞铁锹加入战斗,却在余光瞥见一个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个陶罐。陶罐打开的刹那,无数黑色甲虫蜂拥而出,所过之处木板迅速腐烂。张小帅被刀锋划破手臂,流出的血竟是墨绿色的,溅到甲虫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去地窖!\"张小帅突然将老王推向墙角的暗门。当老王跌跌撞撞滚下台阶时,听见上面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地窖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亮墙角的木箱。老王颤抖着打开箱子,里面整齐码放着十几具穿着飞鱼服的骸骨,每具骸骨手中都握着半块带字的陶片,拼凑起来竟是\"钦天监密档外泄者死\"。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老王抱着箱子冲回地面。眼前的景象让他肝胆俱裂:张小帅被钉在墙上,身上插满弯刀,却依然在笑。那些黑衣人围着他念念有词,空气中浮现出血色的符咒。当符咒连成一片时,张小帅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只留下手中那枚断铃,铃身纹路与墙上符咒完全重合。

黎明时分,官兵包围了棺材铺。老王被带走时,怀里紧紧抱着那箱骸骨和陶片。公堂上,官员看到陶片的瞬间脸色大变,当场宣布结案:\"妖道作祟,现已伏诛。\"当夜,老王在大牢里被人勒死,手中死死攥着半块刻着\"星变\"的陶片。而京城钦天监,一盏长明灯突然熄灭,观星台上的浑天仪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旋转。

残躯舞剑

练...练剑。\"张小帅挣扎着要起身,结果手肘一软又摔回去,后脑勺重重磕在泥地上,\"咳咳...想给王老板表演个倒挂金钩...\"他试图用诙谐的语气化解尴尬,喉间却涌上腥甜,换来老王憋笑憋得通红的脸。晨光穿过棺材铺歪斜的屋檐,在他颤抖的指尖镀上一层惨淡的金,昨夜偷藏的半截锈剑正从袖中滑落,剑柄缠着的红绳早已褪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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