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66章 昙花新政,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久缓,56书库),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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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的建康宫,含章殿的铜漏声被庆功宴的丝竹淹没。

文帝刘义隆亲自斟酒,龙袍上修补过的日月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车子,” 他指着殿外新修的翻车灌溉模型,“这东西果然好用,朕命人在玄武湖试了,比旧法省了半数劳力。”

郗自信望着模型精巧的齿轮,想起相府西厢房那具被查封的原件,如今却收到宫内成了宫廷摆设。

突然,内侍尖声禀报:“陛下,北方急报 —— 拓跋焘遇弑身亡!”

文帝手中的玉杯 “当啷” 坠地,酒液在金砖上蜿蜒成河。

他突然狂笑起来,拍案震得案头的《元嘉新政录》哗啦啦翻页:“天助我也!拓跋焘一死,北方必乱,此时不北伐,更待何时?”

郗自信看见他眼底的狂热,与元嘉二十七年誓师时如出一辙,不禁捏紧了袖中的《积谷防旱策》。

“陛下,” 他踏前半步,广袖扫过殿中堆积的新政图册,“拓跋焘虽死,然伪魏根基未动。臣请陛下给新政三年,待粮草丰足、甲兵精锐,再议北伐不迟。”

文帝的笑容骤然僵住,指节叩击着案头的青铜爵:“三年?朕等得起,百姓等得起吗?昔年霍去病封狼居胥,何曾等过三年?” 殿外的丝竹声突然走调,恰如郗自信此刻的心跳。

“陛下,” 郗自信的声音压过喧嚣,“汉初文景积粟数十年,方有武帝之胜!今新政初行,太仓之粟虽增,然边郡储备仍虚。”

他指向殿角堆放的兵器架,上面陈列的仍是曹魏旧戟,“若仓促北伐,恐重蹈元嘉二十七年覆辙。”

文帝突然起身,龙袍扫落案上的《屯田奏议》:“你总提旧事!如今拓跋氏内乱,此乃天赐良机!车子,难道你要学檀道济,养寇自重?”

这话如冰锥刺破殿中暖意,郗自信看见侍臣们纷纷后退,唯有沈庆之按剑而立,铁刃甲的肩吞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跟着一同劝谏文帝。

“臣不敢比檀公,” 郗自信跪倒时,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

“但请陛下念及江淮百姓,他们刚从饥荒中缓过劲来。”

文帝沉默良久,说道,“车子,朕答应你,只带三月粮草,若不胜则还。”

第三次北伐的誓师大会在夏末秋收前举行。

郗自信站在队伍末尾,看见士兵们扛着的仍是直辕犁改造的攻城器,犁壁上的锈迹与三年前无异。

运粮队的车辙深陷在泥地里,新收的粟米有半数霉变,散发出酸腐气息 —— 那是太仓管理不善所致,恰如他上月奏折中预言的那样。

九月的滑台城下,郗自信从伤兵口中听见噩耗:“相王,我们中了埋伏!伪魏新主拓跋濬早有准备!”

伤兵扯出怀里的《农田改革策》曲辕犁残页,那是郗自信当年在安成囚室写下的,如今页角染着血渍。

他望着远处燃烧的粮营,想起文帝临行前那句 “三月必还”,此刻却成了笑柄。

北伐军溃败的消息在冬月传来时,建康正下着冻雨。

郗自信被召入宫,看见文帝斜倚龙榻,鬓角的白发又添数缕。案头的《第三次北伐败绩录》上,“粮草不继”、“器械陈旧” 的朱批被指腹磨得发亮。

而 “庶人义康暗通北魏” 的诬陷密报,正用朱砂重重圈着。

“车子,” 文帝的声音沙哑如破锣,指节叩击着密报,“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郗自信望着窗外冻雨中飘摇的 “宋” 字旗,想起相府库房里封存的改革图纸,如今都化作了定罪的证物。

他突然明白,当改革的成果被当作推卸责任的盾牌,当北伐败绩需要一个背锅之人时,那些深耕土地的犁铧,终将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

而殿外的冻雨,正为这场昙花一现的新政,落下最后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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