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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的门轴吱呀一声合上时,苏宏的八面靴正碾过那片飘进来的黄叶。
他肥硕的臀部陷进主位的红木椅,袍角垂落如堆起的乌云,腰间铜钥匙串随着动作轻响——那枚碎玉在晨光里泛着暗红,像块凝固的血痂。
\"三丫头。\"苏宏先开了口,胖脸上堆着笑,眼尾却耷拉成两道刀刻的褶子,\"上月拾荒队在乱葬岗折了三个队员,前日又把半车盐巴喂了变异的槐妖。
这拾荒队的事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下交头接耳的族老,\"我看还是交给大房的阿明管吧,到底是正经武夫出身。\"
苏昭站在裴砚身侧,发间银铃突然轻颤。
她攥着烤红薯的手紧了紧,红薯皮被指甲掐出几道白痕——那是今早她特意绕到西市买的,摊主说这是最后一块没被霉斑啃坏的。\"伯爷。\"她往前半步,银铃碎响混着她清亮的嗓音,\"拾荒队要进诡域挖补给,得靠我的血脉镇住妖物。
若换了旁人...\"她歪头笑了笑,\"怕是还没出城门,就被怨气缠上脖子了。\"
裴砚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起。
他能看见苏宏后槽牙咬得腮帮鼓了鼓——这老匹夫最恨旁人提\"血脉者\"三个字,毕竟他那宝贝儿子阿明,至今还卡在武者锻体境第二层。
果然,苏宏的胖脸僵了僵,又堆起笑:\"昭昭这是说伯爷信不过你?
只是这队里兄弟的命金贵,总不能...\"
\"伯爷心疼兄弟。\"裴砚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冷水的刀。
他往前一步,袖中纸页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那上月十五,血月商队送来的二十车粮款,怎么就成了三十车胭脂?\"
议事厅里的檀香\"噗\"地灭了。
苏宏的瞳孔骤缩,胖手猛地拍在案上,茶盏跳起来摔碎在地。\"裴砚!
你个吃软饭的赘婿...\"
\"伯爷别急。\"裴砚从袖中抽出那叠账册,最上面的纸页被他捏得发皱,\"血月商队的孙管事说,粮车过镇灵碑时,他亲自掀开油布——\"他扫了眼苏宏腰间的钥匙串,\"结果里头堆的是西域的玫瑰脂粉,香得连守碑的老黄狗都打了三个喷嚏。\"
堂下响起抽气声。
三长老捻着白胡子凑过来,浑浊的眼盯着账册上的墨迹:\"这...这是血月商队的押印?\"
苏宏的额头渗出细汗,肥肉跟着抽搐。
他突然拔高声音:\"定是这小子偷改了账册!
苏府养他十年,倒养出个吃里扒外的贼...\"
\"伯爷记性差了?\"苏昭突然举起手里的烤红薯,\"前日我在您书房外,听见您跟孙管事说'胭脂好,胭脂能换北境的战马'。\"她晃了晃红薯,焦黑的外皮簌簌往下掉,\"您说这世道,粮食填不饱野心,可胭脂能喂饱刀枪。\"
裴砚看着苏宏的胖脸从红转青。
这老匹夫昨晚在账房踢翻账册时,绝对没想到那第七本的夹层里,还藏着他和孙七的密信——信上\"苏宏私吞\"四个字,是孙七用血月商队特有的朱砂写的,连墨迹里都浸着血锈味。
\"三小姐莫要血口喷人!\"人群里突然挤进来个阴柔青年,正是血月商队的孙七。
他手里攥着块绣金帕子,指尖在帕子上绞出团皱,\"我商队的粮车怎会出错?
定是有人...\"
\"孙管事。\"裴砚打断他,目光扫过孙七腰间的玉佩——和苏宏钥匙串上的碎玉严丝合缝,\"你昨日在醉仙楼说,'苏大房的钥匙能开粮库,我的钥匙能开人心',这话说得妙啊。\"
孙七的脸瞬间煞白。他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木凳。
苏宏的八面靴在青石板上碾出刺耳的声响。
他猛地站起来,红木椅\"咔\"地裂开道缝。\"反了!
反了!\"他的唾沫星子溅在裴砚脸上,\"苏府的族老会,容得你们两个小辈撒野?\"
裴砚抹了把脸,袖中遮魂咒的黄纸突然发烫——那是苏昭的血脉在躁动。
他侧头看她,见她眼底的光比十年前雪夜更亮,亮得像要烧穿这满厅的阴云。
\"伯爷。\"他笑了,笑得像十年前在市井里被人追打时那样,带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劲,\"您说我是赘婿,可赘婿也是苏府的女婿。\"他举起账册,纸页在风里哗啦作响,\"今日不说清这二十车粮的去处,我裴砚...\"他看向苏昭发间的银铃,\"就替苏府清理门户。\"
苏宏的手死死攥住腰间的钥匙串,碎玉在掌心硌出红印。
他盯着裴砚袖中翻卷的纸页,突然听见堂外传来巡城卫的镇灵铃——那铃声里混着马蹄声,像极了血月商队的运货大车。
\"你...你敢!\"他的声音抖得像筛糠,肥肉跟着簌簌直颤。
裴砚没接话。
他望着苏宏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突然想起昨夜在账房,那串钥匙扫过檀木柜时的轻响。
原来最锋利的刀,从来不是藏在袖中,而是藏在人心最黑的地方。
厅外的梧桐叶又落了一片,正落在苏宏脚边那摊茶渍上。
苏宏的八面靴重重碾过那片沾了茶渍的梧桐叶,震得青砖缝里的尘灰簌簌直落。
他涨紫的胖脸突然暴起青筋,指节捏得发白:\"你...你敢伪造血月商队的押印!
当苏府族老都是瞎子?\"话音未落,三长老已经颤巍巍捧起裴砚递来的第二份账册,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枚残章——正是血月商队独有的玄铁印,边缘还带着孙七前日在醉仙楼与苏宏碰杯时崩裂的豁口。
\"这...这是去年秋汛时,商队给苏府运盐的存根。\"三长老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枯瘦的手指划过账册右下角,\"当时说盐车被河妖劫了,可这上面写着'二十车精盐换三十车胭脂',经手人正是大房的周管事!\"
堂下族老们的议论声骤然拔高,像沸水撞响了铜盆。
苏宏的肥肉跟着哆嗦,腰间钥匙串\"哗啦\"坠地,那枚碎玉骨碌碌滚到裴砚脚边——与孙七腰间玉佩严丝合缝的缺口,此刻正对着头顶漏下的光斑,像一道凝固的血痕。
\"伯爷,您总说我是吃软饭的。\"裴砚弯腰捡起碎玉,指腹擦过缺口处的暗锈,\"可软饭吃了十年,总该学会看账本。\"他抬眼时,眼底漫过十年前在问魂宗残卷里见过的冷光,\"血月商队的粮车过镇灵碑时,守碑的老黄狗打了三个喷嚏——不是因为香,是因为脂粉里掺了腐尸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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