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初代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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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碎片刺入掌心的瞬间，张夜阑的意识被拉入一个诡异的维度。他看到七岁的沈小嫣站在一面造型古朴的手镜前，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团蠕动的、由无数电子元件组成的黑色流体。

\"哥哥，帮我。\"小女孩转过头，左眼清澈透亮，右眼却是三颗血星在旋转，\"它要吃掉所有镜子。\"

黑色流体突然暴起，化作尖刺穿透镜面。就在即将刺中小女孩的刹那，一道黑影从侧面撞开她。那是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脸上戴着半张破碎的镜面面具，露出的下巴线条如刀削般锋利。

\"第三百二十一次尝试。\"男人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杂音，他单手按在手镜上，镜柄\"初代\"二字突然发光，\"还是只有你能唤醒初代镜。\"

现实与幻境的界限骤然破碎。张夜阑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信号塔底的控制室里，胸口铜镜碎片不知何时重组成了完整镜面。镜中映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神秘男人的背影——他正站在电视台总控台前，十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

\"你是谁？\"张夜阑的声音嘶哑不堪。

男人没有回头，监控屏幕的蓝光在他镜面面具上流动：\"你可以叫我'调试员'。三年前林瑟瑟找到我时，我也和你一样，是镜渊选中的容器。\"

主控台突然迸出电火花。所有屏幕同时切换画面，显示沈小嫣——或者说镜主——正飘浮在城市上空，她的白袍下延伸出无数数据流，连接着每栋建筑里的电子设备。

\"直播在线人数九十七万。\"调试员调出一个隐藏界面，代码流如瀑布般刷新，\"当突破百万，初代镜也救不了这座城市。\"

张夜阑的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浮现出地下室场景。七岁的沈小嫣正用流血的小手擦拭初代镜，每擦一下，就有星光从镜面渗出。而在地下室角落，静静躺着一个人——是胸口不再起伏的林瑟瑟。

\"她用自己的眼珠延缓了仪式。\"调试员突然摘下半边面具，露出镶嵌着微型屏幕的右眼，屏幕上正是林瑟瑟最后时刻的画面，\"现在该我们了。\"

他按下总控台最后一个按键。整座城市的电子设备同时黑屏一秒，当信号恢复时，所有直播画面都插入了一段诡异视频：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在实验室里对着镜子梳头，梳齿间缠绕着水银状物质。

\"这是镜渊第一次入侵现实的录像。\"调试员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所有设备音频里，\"三年前，'幻镜'项目的初始实验。\"

视频中的女研究员突然转头，她的右眼已经变成星空图案。当梳子划过第三下时，她的倒影自行走出镜面，将本体拖进了镜中。

直播弹幕瞬间爆炸：

【新剧情？】

【主播玩这么大？】

【那个女的好眼熟...】

塔顶传来镜主刺耳的尖啸。张夜阑的铜镜显示在线人数开始暴跌，短短十秒少了二十万观众。

\"认知干扰。\"调试员重新戴上面具，\"只要让人们意识到镜渊存在，就能削弱它的力量。\"

突然，控制室所有屏幕同时闪烁。镜主的脸挤满每一寸显示空间，她的声音带着多重电子混响：\"找到你们了。\"

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从头顶传来。张夜阑抬头看见通风管道正在镜面化，银色液体从缝隙中渗出，凝聚成梳子形状。

\"带初代镜去地下室！\"调试员猛地推开张夜阑，自己却被银色梳子刺穿肩膀。他的身体瞬间数据化，右眼屏幕疯狂闪烁，\"记住，能杀死镜主的只有......\"

通风管道彻底爆裂，无数镜面人形倾泻而下。调试员的身体被撕成数据碎片前，他朝张夜阑扔来一个小型硬盘，里面传来林瑟瑟的录音：\"初代镜不是武器，是囚笼！\"

张夜阑撞开应急门时，整座信号塔开始崩塌。镜主的白袍如巨型水母般张开，笼罩着半个城市。更恐怖的是，那些被转化的市民正排着队走向最近的镜面建筑，像朝圣者般虔诚。

硬盘插入手机后，全息投影自动播放。画面里林瑟瑟站在星井边，手里捧着初代镜：\"镜主必须回到镜渊，但常规方法只会加速融合。唯一的方法是......\"

投影突然被干扰。一个陌生女人的面孔强行切入画面，她戴着实验室工牌，名字被血迹模糊：\"不要相信调试员！他是第1375号容器，早就被镜渊污染了！\"

张夜阑的铜镜突然发烫，显示地下室的初代镜正在移动——七岁的沈小嫣抱着它走向星井，身后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林博士？\"张夜阑认出了那张脸，正是录像里被拖入镜中的研究员，\"她还活着？\"

城市另一端的医院顶楼，调试员的残躯正在重组。他的身体由数据流构成，右眼屏幕显示着两个倒计时：一个是直播人数突破百万的剩余时间（11分37秒），另一个标着\"容器融合度：89%\"。

\"来得及。\"他撕下自己一块皮肤，露出下面流动的代码，\"在镜主发现之前......\"

张夜阑抄近路穿过地铁隧道时，墙壁上的广告屏突然亮起。调试员的脸出现在所有屏幕上，他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听起来既像机械又像人类：\"你被骗了，张夜阑。林瑟瑟才是真正的第1376号容器，她故意引导沈小嫣成为镜主。\"

画面切换成林瑟瑟的右眼特写——在虹膜深处，隐约可见九颗微型星辰。

\"而初代镜，\"调试员的嘴角裂开到耳根，\"是唯一能打开现实与镜渊永久通道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