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接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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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彻底笼罩上海时，文昭沿着十六铺码头错综复杂的巷道寻找“荣记米行”。手机导航显示目的地就在附近，可眼前只有潮湿的石板路、堆满杂物的后巷，以及挂着褪色招牌的五金店。远处传来外滩游轮的汽笛声，与近处空调外机的嗡鸣交织成诡异的二重奏。

转角处突然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三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为首的刀疤脸晃着寒光闪闪的蝴蝶刀：“小子，走路不长眼？踩坏我兄弟的货了！”文昭低头，只见对方脚边躺着个碎成齑粉的玻璃罐，暗绿色粉末正被雨水冲散。

“这可是顶级货，市场价二十万！”刀疤脸逼近，另外两人呈包抄之势，“要么赔钱，要么……”话音未落，文昭突然屈指弹向对方手腕。蝴蝶刀“当啷”落地的瞬间，他顺势扣住刀疤脸的肩井穴，借力将人甩向左侧的同伴。剩下那人刚掏出电棍，文昭已欺身上前，掌缘如刀劈在对方手肘内侧，电棍还未启动就脱手飞出。

“警察来了！”巷口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声。文昭转头，只见穿荧光绿制服的治安巡逻员举着执法记录仪快步跑来。三个男人脸色骤变，撒腿钻进巷尾的通风管道。巡逻员查看了现场，调出监控记录：“这伙人是黑市惯犯，专挑外地人碰瓷。您反应真快，要是被讹上，没半天脱不了身。”

文昭道谢后正要离开，巡逻员却递来张名片：“看您不是本地人，要是想打听十六铺的事，去新开河路上的‘老码头茶馆’，老板是这一片的活地图。”她指向远处霓虹闪烁的区域，“不过千万别信穿黑夹克、戴骷髅项链的人，那些都是黑市掮客。”

夜雨渐密，文昭望着湿漉漉的路牌，新开河路的方向与老张给的地址恰好相反。他攥紧怀中的牛皮纸，在便利店买了把透明雨伞，朝着与外滩灯光相反的暗处走去。街边店铺的招牌在雨幕中晕染成彩色光斑，一家名为“迷雾”的密室逃脱店门口，几个年轻人正兴奋讨论着“赛博朋克主题关卡”，与不远处卷帘门紧闭的五金店形成诡异对比。

巡警熟练地拿起对讲机，语速飞快却条理清晰：“指挥中心，这里是外滩区域巡逻小组，在十六铺码头附近小巷发现三名疑似实施敲诈勒索的嫌疑人，现已逃窜，特征如下：三名男性，均戴棒球帽，一人面部有刀疤，身着黑色夹克，其余两人穿灰色连帽衫 ，往巷尾通风管道方向逃窜，请求支援。”

不到两分钟，警用无人机嗡嗡作响地从头顶掠过，探照灯在雨幕中来回扫动，将巷尾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不远处传来警车尖锐的警笛声，闪烁的警灯划破雨夜。

“往这边跑了！”文昭指着通风管道，向赶来的警察说道。带队警官点头示意，迅速分配任务：“一组守住管道出口，二组跟我从旁边巷子包抄！”

一组警员迅速在通风管道出口附近隐蔽，手中紧握防暴警棍，目光紧紧锁定出口。二组警员则跟着警官，猫着腰沿着狭窄的巷子快步前进，利用路边的杂物作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

与此同时，警用无人机通过热成像技术，精准捕捉到三名嫌疑人在通风管道内的位置，将画面实时传输到警员们的执法终端上。

三名嫌疑人在管道内拼命逃窜，以为能借此摆脱追捕，却没想到出口早已被警方封锁。当他们气喘吁吁地从管道口钻出时，迎接他们的是警员们威严的呵斥：“不许动！警察！”

刀疤脸还想反抗，刚掏出蝴蝶刀，就被眼疾手快的警员用电击枪击中，瞬间瘫倒在地，浑身抽搐。另外两人见状，吓得双腿发软，乖乖举手投降，被警员们迅速控制住，戴上手铐。

从巡警呼叫支援到成功抓捕，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随后，警方将三人押上警车，准备带回警局进一步审讯。带队警官走到文昭面前，敬礼致谢：“感谢你的协助，先生。这伙人是我们盯了很久的惯犯，这次多亏你及时提供线索。”文昭回礼，看着警车远去，心中不禁感慨上海警方的高效与专业。

雨幕愈发浓稠，文昭收起被风吹翻伞骨的雨伞，任由雨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新开河路的霓虹在雨雾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他按照巡逻员的指引，在一家挂着\"老城隍庙梨膏糖\"招牌的店铺前驻足——看似普通的木格窗后，隐约透出暗红色的光影。

推开门，柜台后戴金丝眼镜的老者正在擦拭紫砂壶，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要雨前龙井还是陈年普洱？\"文昭注意到老人食指与拇指内侧的老茧，那是长期握兵器才会形成的痕迹。\"听说荣记的米，要配特定的水才能煮出香味。\"他掏出牛皮纸，在桌面轻敲三下。

老者的动作陡然停滞，紫砂壶盖磕在壶口发出脆响。他绕过柜台，推开里间雕花木门，露出挂满老上海月份牌的暗室。墙角的留声机突然发出刺啦声响，表面浮现出全息投影：\"右转第三盏路灯，踢三下下水道井盖。\"

文昭依言前行，潮湿的街道空无一人，唯有便利店的冷光在积水里摇晃。当他第三次踢向锈迹斑斑的井盖时，整面墙突然无声滑开，露出向下延伸的金属楼梯。幽蓝的应急灯照亮墙壁上斑驳的涂鸦，其中一幅用荧光漆画的龙张牙舞爪，龙眼处嵌着微型摄像头。

楼梯尽头是厚重的防爆门，指纹识别器旁贴着褪色的警示：\"非请勿入\"。文昭试探性地将掌心贴上识别区，金属面板突然发出机械运转声。门开的瞬间，混杂着汗味、硝烟味的热浪扑面而来——环形擂台上，两个戴着智能护具的拳手正在激烈交锋，观众席上的看客用加密手机下注，电子筹码在全息屏幕上闪烁如星。

\"生面孔。\"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文昭条件反射地旋身卸力，却发现是个扎着脏辫的少年，脖子上挂着的金属牌写着\"黑市向导\"，\"找拳场老板？跟我来。\"少年穿过人群，在贩卖违禁能量饮料的自动贩卖机前停下，按下隐藏按钮，整面墙缓缓升起，露出通往地下二层的通道。

通道尽头的铁门半掩，隐约传来兵器相击的铿锵声。文昭深吸一口气，推开铁门，刺眼的白光中，一个蒙着面的武者正用缠着锁链的双节棍击碎AI训练靶，金属碎屑飞溅在墙壁的电子屏上，映出不断跳动的战斗力数值：987\/1000，文昭看到不出声的笑了笑。

踏入黑市二层，金属与电子元件的冷硬气息扑面而来。环形通道两侧错落分布着数十个摊位，全息投影与老式霓虹灯管交织，勾勒出光怪陆离的交易场景。文昭贴着墙边行走，目光扫过各个摊位——左侧戴防毒面具的商贩正在兜售\"改良版泰瑟枪\"，枪管上缠绕着发光电路，他用沙哑的声音蛊惑道：\"看看这电弧强度，连防弹衣都能瞬间穿透！\"

拐角处的老妪守着布满裂纹的玻璃柜，里面陈列着看似普通的铜钱。她浑浊的眼珠突然转向文昭，枯槁的手指敲了敲玻璃：\"小郎君，这是沾过武当掌门血的镇山钱，驱邪避凶......\"话音未落，隔壁摊位的光头壮汉嗤笑出声：\"王婆，你上个月还说是少林寺的镇寺之宝！\"老妪啐了一口，继续用鸡毛掸子擦拭铜钱，嘟囔着\"不识货的东西\"。

擂台下方的兵器架前，肌肉虬结的老板正在调试电磁唐横刀，刀刃泛着幽蓝的电弧。他察觉到文昭的注视，咧嘴露出金牙：\"试试？这把刀能斩断十厘米厚的合金板，不过嘛......\"他故意压低声音，\"得有真本事的人才配买。\"旁边穿汉服的姑娘抱着一箱机械傀儡，见文昭转头，立刻掀开红绸：\"公子，这些机关兽内置AI芯片，会背《孙子兵法》，还能......\"

最深处的摊位前围着一群人，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正在演示可变形盾牌。\"展开是防弹盾，收缩后就是电击棍！\"他将装备抛向空中，金属部件咔咔重组，\"限量款，黑市独家！\"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有人当场扫码支付，全息账单在空中闪烁。

文昭穿行其间，注意到每个商贩都暗藏警惕。卖药剂的女人将玻璃瓶藏在柜台下方，只露出贴有\"维生素\"标签的瓶身；出售格斗数据芯片的技术员戴着反监控头盔，交易全程用加密手势沟通。擂台方向突然传来欢呼，AI裁判宣布Ko的电子音响起，人群如潮水般涌去，唯有角落的老者仍在擦拭一把古朴的青铜剑，剑身刻着的篆文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黑市宛如一座地下迷宫，由三层环形空间垂直叠加，每层通过电磁升降梯相连。顶部穹顶布满交错的管道与冷光灯带，地面铺设着防滑合金板，在荧光涂料勾勒的警戒线与指示箭头映衬下，形成精密的网格状布局。文昭仰头观察，发现每隔十米就有可旋转的全景摄像头，红外扫描装置藏在装饰用的机械齿轮中，不断对人群进行热成像监测。

这里的安保力量令人咋舌。身着防刺服的保安们手持脉冲电击警棍，三人一组沿固定路线巡逻，腰间的执法记录仪持续工作，全息投影在他们身后实时显示着周边环境的三维模型。还有无人机群在高空盘旋，发出细微的嗡鸣，机身搭载的声波驱散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骚乱。文昭注意到，每个摊位前都安装了金属探测门，若有人携带违禁物品靠近，便会触发尖锐的警报。

摊位上陈列的商品堪称禁忌的盛宴。左手边的军火商展示着改装后的电磁手枪，枪身缠绕着发光的能量导管；正前方的古董贩子用全息投影呈现着疑似圆明园流失的青铜兽首，旁边的电子屏不断滚动着文物鉴定数据；角落里的技术员则在售卖能植入人体的战斗辅助芯片，透明培养皿中，芯片如活体般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先生，请留步。”两名保安突然拦住文昭的去路，其中一人手持便携式身份扫描器，红色激光扫过他的面部，“监控显示您是首次进入黑市的陌生面孔。”另一人警惕地握住腰间的电击警棍，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

文昭镇定地掏出老张给的介绍信。牛皮纸上的火漆封印在紫外线照射下显现出特殊纹路，保安仔细查验后，掏出加密通讯器拨通号码。“喂，是荣记米行吗？这里有位持信人，需要确认身份......”通话过程中，他的目光始终未从文昭身上移开。

等待的时间里，文昭注意到不远处的安保指挥中心，巨大的全息屏幕上实时显示着黑市的每个角落，人员流动数据、摊位交易记录、安全预警信息不断刷新。当通讯器传来确认回复的瞬间，保安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将介绍信交还：“抱歉，例行检查。祝您交易愉快。”

绕过标有“VIp区”字样的电磁门，腐臭的檀香与浓烈的汗味扑面而来，文昭的视线被刺目的霓虹红光所笼罩。环形赌场内，机械轮盘飞速旋转，荷官戴着智能面罩操作着镶嵌量子芯片的牌桌，下注者的加密数字货币在全息投影中不断跳动。角落处，几个穿貂皮大衣的富商正围着特制的AR赌桌，他们戴着神经感应头盔，在虚拟与现实交织的赛马场景中嘶吼下注。

“押大！押大！”醉醺醺的中年男人将筹码砸向桌面，他身后站着两名戴墨镜的彪形大汉，腰间若隐若现的电击器泛着冷光。荷官机械地报出结果，输红眼的赌徒突然掀翻桌子，金属筹码如雨点般飞溅。刹那间，安保无人机嗡鸣着从天花板降下，释放出麻痹性声波，几个保安迅速冲上前，将闹事者拖进应急通道，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赌场又恢复了喧闹的秩序。

赌场东侧，暗红色的LEd灯牌闪烁着“极乐阁”三个篆字，两扇雕花铜门缓缓打开，露出幽长的甬道。文昭瞥见门内景象：十几个穿着暴露的男女被项圈上的电子锁链束缚，脖颈处的芯片闪烁着蓝光，一旁的老鸨正用平板为客人展示“商品”的身体数据和特殊技能。“这位爷，新来的？”涂着艳丽红唇的女人突然贴上来，指甲上的微型摄像头对着他扫描，“我们这有会古武的高手，也有精通黑客技术的美人，绝对物超所值......”

话音未落，巡逻的安保人员突然出现，用探测器扫过文昭的身体。“这里禁止偷拍。”领头的保安盯着他的眼睛警告道。文昭注意到甬道深处，几个孩子模样的“商品”蜷缩在铁笼里，他们脖颈处的电子项圈闪烁着刺目的红光。转身离开时，他听见老鸨尖锐的笑声：“这批货可是从东南亚黑市空运来的，绝对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