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礼堂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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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同学，过来帮忙抬标本箱！\"戴金丝眼镜的实习老师站在走廊阴影里，白大褂下露出限量款球鞋的边角。白清清后退半步，怀里的小黑猫突然炸毛嘶叫，抓破了她的手腕。

消毒水的气味变得浓烈起来。当她转身想逃，三个穿实验服的男生堵住退路。为首的寸头捏着针管，液体在闪电中泛着诡异的蓝光：\"张欢那小子最近太嚣张了，得给他点教训。\"

白清清的后背抵上冰冷的瓷砖墙，急救箱里的绷带散落一地。寸头突然抽搐着抓挠脖颈，针管里的液体洒在同伴脸上。她这才发现张欢的校服外套挂在走廊窗边，袖口系着的铃铛在狂风中奏出熟悉的旋律——正是母亲生前常哼的摇篮曲。

\"现在是不是感觉后颈发烫？\"张欢的声音从三楼天井飘下。他单手抓着排水管，雨水顺着下颌滴在胸前的栀子花标本上，\"上周你们在化学仓库偷氰化物时，监控拍到鞋印了。\"

突然响起的消防警报声中，小番茄窜上配电箱。整栋楼的灯光开始以特定频率闪烁，白清清看见张欢指尖的圆珠笔在墙面投出螺旋光影。三个男生像被无形的线牵引，机械地走向洗手间，将偷来的药剂倒进马桶。

\"闭眼。\"张欢的手掌覆上她颤抖的眼睑。白清清听见重物落水声，再睁眼时只看到地板上蜿蜒的水痕。他校服第二颗纽扣松了，露出锁骨下淡褐色的疤痕——与她腕间胎记的形状惊人相似。

校园祭当天，白清清在鬼屋入口发放荧光手环。林若曦带着学生会干部突然出现，镶钻指甲划过流浪猫救助站的宣传板：\"这种寒酸的展位会影响学校形象。\"她抬脚要踹翻猫窝时，小番茄突然跃上她肩膀，利爪勾断了珍珠项链。

\"小心触电。\"张欢拎着维修工具箱慢悠悠走来。他\"失手\"打翻的矿泉水浸湿电路板，鬼屋灯光突然疯狂闪烁。林若曦的尖叫声中，二十三个骷髅道具同时转头，电子眼泛着幽绿的光——这是上周他熬夜改装的声控装置。

暴雨再次倾盆时，白清清在器材室发现昏迷的张欢。他蜷缩在体操垫上，额角渗出的血染红了栀子花标本。散落的笔记本里夹着泛黄的诊断书——\"创伤后应激障碍，伴有逆行性失忆\"。她颤抖着拨开他汗湿的刘海，发现那道总被刘海遮盖的伤疤，形状竟与母亲病房窗外的树影重合。

\"别碰我！\"张欢突然惊醒，瞳孔里翻涌着陌生的恐惧。他打翻急救箱后退到墙角，像受伤的野兽般低吼。白清清哼起母亲教的童谣，将沾着药水的棉签轻轻点在他颤抖的手背。当栀子花香漫过血腥味，他渐渐放松的身体倒在她单薄的肩头。

晨光刺破云层时，白清清在医务室窗帘后发现暗格。二十三个药瓶整齐排列，标签上的日期串联成触目惊心的真相——每次她遭遇危险的时间，都对应着张欢加大剂量的治疗记录。最底层的相框里，婴儿时期的他们被同一个女人抱在怀中，背景是初代便利店的栀子花墙。

体育馆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白清清冲到时，看见张欢被五个混混逼到篮球架下。他白衬衫的裂口渗着血，指尖却仍在墙面划着催眠螺旋。寸头举着棒球棍狞笑：\"装模作样的优等生，今天就让...\"

话音未落，张欢突然吹响裁判哨。高频声波引发顶棚钢架共振，悬吊的冠军锦旗如利刃坠落。白清清按下他预设在消防栓的机关，高压水柱将混混们冲得东倒西歪。当警笛声响彻校园，张欢用最后的力气将栀子花标本塞进她手心，花瓣里藏着烧焦的亲子鉴定书。

暴雨洗刷着医务室的窗台，白清清握着张欢冰凉的手。心电监护仪的波纹突然剧烈跳动，他苍白的嘴唇翕动着童年阴影里的呓语。当第一缕晨光染亮栀子花瓣，她终于听清那个重复的词语——是母亲教她的，二十三年未曾启齿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