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血海捞人!蓝姑姑的生机(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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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雪片下的催命符
洪武二十六年的二月,应天府并未迎来料峭春寒的消解,反而被一股更刺骨的肃杀之气笼罩。皇太孙东宫春和殿的书房内,暖炉烧得通红,却驱不散朱允熥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陈墨与新送来的、带着特殊印泥气息的卷宗混合的味道,沉闷得令人窒息。
御案上,原本摆放经史典籍的位置,已被堆积如山的密报奏章彻底占据。这些纸张,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一片片沾血的刀锋,直指同一个名字——梁国公蓝玉。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密奏:查蓝玉于府邸私藏龙凤纹饰器皿逾制,僭比天子…”
“景川侯曹震泣血首告:蓝玉尝于酒后怨怼君上,言‘上位疑我’、‘鸟尽弓藏’…”
“兵部职方司郎中奏:蓝玉庄田逾制万顷,私蓄家丁甲士数千,形同国中之国…”
“原蓝玉部将、东莞伯何荣揭发:蓝玉尝阴结故元降将,意图不明…”
一份份,一叠叠,如同冬日里最狂暴的雪片,源源不断地送入这间书房。罪名五花八门,从僭越逾制、私蓄甲兵、侵占田亩、结交通虏,到口出怨言、心怀叵测…桩桩件件,虽显罗织,却皆有迹可循,至少提供了“合法”动刀的由头。
弹幕如同烧红的铁水,在朱允熥眼前疯狂流淌:
「开始了!蓝玉案!正式开席!」
「蒋瓛!锦衣卫头子!第一刀!」
「曹震?何荣?蓝玉的心腹都反水了?!树倒猢狲散!」
「僭越!怨望!私兵!条条都是十恶不赦!」
「弹幕历史课:真实蓝玉案爆发于洪武二十六年二月初十!就是现在!」
「允熥崽!快看!所有检举都刻意避开了公推储君和拥立燕王的事!」
「洪武爷的逆鳞!谁敢碰?碰了就是死!」
「所以罪名都是‘经济问题’和‘思想问题’?高!实在是高!」
「允熥:这堆催命符…是祖父给我的第一份‘作业’…」
朱允熥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椅中,明黄的储君常服裹在身上,沉重如铁。他强迫自己拿起一份奏章,展开。蝇头小楷罗列的罪状,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进他的眼睛。他看到了蓝玉的骄狂,看到了他的不知死活,更看到了…背后那只翻云覆雨、精准操控着一切的黑手——他的皇祖父,洪武大帝朱元璋!
皇祖父将这份“作业”交给他,意义不言自明:名单上的人,杀多少,留多少,流放多少…由他这个未来的皇帝,亲手勾画!这是权力的预习,更是…人性的凌迟!
第二节:万名录!流徙之谋
堆积的卷宗最上方,压着一份用黄绫装裱、厚得如同砖头的册子。朱允熥深吸一口气,将它翻开。
《蓝玉逆党涉案名录》。
首页便是蓝玉及其核心子弟、家将的名字,朱砂笔打上了刺目的叉。
往后翻,是依附蓝玉的各级军官、勋贵子弟、门生故吏…
再往后,是攀附其门下的文官、商贾…
甚至还有为其提供田庄、工匠、马匹等资源的地方豪强…
密密麻麻的名字,蝇头小楷抄录,分门别类,竟有上万之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家庭,乃至一个家族!这哪里是名录?这分明是一片尸山血海的具象化!
弹幕瞬间被这恐怖的名单淹没:
「上万人?????」
「历史记载蓝玉案株连一万五千人!名不虚传!」
「允熥崽手在抖!这怎么勾?勾谁活谁死?」
「地狱判官笔!沾血啊!」
「保谁?蓝玉系的核心必死!边缘呢?攀附的呢?」
「蓝姑姑的名字在哪?快找!」
朱允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握着名录的手指冰凉颤抖。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急速扫过。他看到了许多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看到了蓝玉那几个尚未成年的幼子,看到了蓝府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看到了许多在公推储君时曾“支持”过他的中低级武将…
杀?
全杀了?
如历史上那般,一万五千颗人头落地?
不!绝对不行!
这不仅是他良知的底线,更是皇祖父给他留下的“本钱”!若他真如朱允炆那般坐视如此规模的屠杀,未来还有谁敢为他效力?他这皇太孙之位,岂不真成了血海孤舟?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微光,在他心中升起。他猛地合上名录,站起身,对着御案后闭目养神、如同石佛般的朱元璋,深深一躬:
“皇祖父!”
朱元璋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无喜无悲。
朱允熥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
“孙儿以为,此案牵连甚广,若尽诛…恐伤国家元气,动摇军心民心,更令天下士林侧目!”
“孙儿斗胆建议…”他抬起头,目光迎向那深不可测的眼眸,“除首恶蓝玉及其核心党羽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外,其余涉案人等…可视其罪责轻重,或削爵罢官,或抄没家产,将其本人及家眷…尽数流徙!”
他语速加快,带着一种决断:
“辽东苦寒!云南烟瘴!琼崖海外!皆可安置!令其戍边、垦荒、开矿!以役代刑!如此,既彰天威,显朝廷宽仁,又可为国拓边实土,充实军力!待其悔过自新,或子孙贤能,未来…未必不可酌情启用!”
话音落下,书房内一片死寂。只有熏炉里炭火哔剥的微响。
朱元璋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直到朱允熥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嘲讽的意味:
“呵…流徙?以役代刑?酌情启用?”他枯槁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朱允熥,“这法子…听着耳熟啊。”
他微微前倾身体,盯着朱允熥的眼睛,一字一顿:
“当年…唐太宗李世民留给儿子李治的‘人才库’,用的就是这法子。把那些刺头、对头,贬的贬,流的流,留着给新君施恩启用,收买人心,稳固根基。”
朱元璋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想法…不错。”
“但是——”
他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金铁交鸣:
“允熥!你给咱记住!”
“千万别学那李治!妇人之仁!优柔寡断!生生把老子留给他的大好江山,败给了个娘们儿(武则天)!成了千古笑柄!”
“该杀的时候,手要稳!心要狠!流徙?那是给尚有可用之才、或罪不至死的人留的后路!不是给你养虎遗患、收买人心的!”
“莫学那败家子!”
“莫学李治那败家子!”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狠狠砸在朱允熥心头!他浑身剧震!皇祖父这严厉的警告,指向的…难道仅仅是那些流徙的罪囚?不!他是在警告自己!警告自己对待蓝玉案的态度!警告自己…对某些人的“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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