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一缕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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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忆岩山脉的重建工作在晨光中有序进行。

镜渊站在图书馆废墟上，指尖轻抚过一块刻有共生纹章的残碑，石屑间隐约闪烁着光暗交织的细芒。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他们追逐着用记忆残片制成的风筝，那些半透明的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谱，每一道都是某个文明重生的印记。

“镜渊大人，第三区的记忆苗圃需要您的校准。”

一名身着灰蓝长袍的流浪者恭敬行礼，他眉心的共生纹章仍缺一角。

“新培育的记忆树总在午夜枯萎，像是被某种阴影啃噬。”

镜渊点头，目光掠过广场中央正在组装的巨型星图仪。平阳正站在机械顶端，扳手敲击齿轮的声响混着蒸汽喷出的嘶鸣，她脚下的机械 raven 突然展开翅膀，由齿轮和光带构成的羽翼间漏下细碎的光斑。

“记得给平衡阀再注入三分暗芒能量，纯光驱动会让指针过载。”

“知道啦！”

平阳头也不抬，马尾辫上的光尘随动作飘落。

“夜隐那家伙要是肯借我点暗芒精华，哪用这么麻烦？”

话音未落，一道幽蓝的影子自虚空中浮现。夜隐的指尖掠过星图仪的基座，石砖上立刻蔓延开蛛网般的暗纹，那些纹路与光带交织，形成流动的能量矩阵。

“暗芒不是颜料，滥用会唤醒阴影里的窥伺者。”

星遥的声音从实验室方向传来，她的掌心托着一团正在凝结的光茧，里面蜷伏着一只受伤的记忆蝶。

“平阳说得对，我们需要更高效的能量转换装置。看这个 ——”

光茧突然爆裂成万千光点，在她掌心聚合成微型的共生核心模型。

“如果用记忆能量作为中介，光暗融合的效率能提升 70%。”

镜渊的父亲 —— 前镜家领袖镜桓，此刻正与一群流浪者老者围坐在篝火旁。

他们面前的沙地刻着复杂的跨维度星图，老者们的手指每划过一道轨迹，沙粒就会升起对应的光影投影。

“熵寂之巢崩塌后，第三十七维度的时空裂缝仍在扩大，” 镜桓的指尖停在星图边缘的一片靛蓝色区域，“那里靠近虚无边界，残留的收割者能量正在扭曲现实。”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镜渊怀中的黑晶镰刀自动出鞘，刀刃映出图书馆方向的景象：原本正在修复的古籍室穹顶裂开一道缝隙，某种粘稠的黑色物质正从裂缝中渗出，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虫形虚影。

“是记忆噬虫！”

星遥惊呼，光之力已在掌心凝聚成护盾。

“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夜隐的暗芒如潮水般漫过地面，那些虫群在暗芒中发出尖啸，化作飞灰前在半空拼出短暂的符文轨迹。镜渊瞳孔微缩，他认出那是收割者的 “溯源之印”—— 一种用于追踪记忆血脉的诅咒印记。

“有人在使用收割者的秘术，而且目标直指我们。”

当镜渊等人抵达古籍室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中央的共生之泉已被黑色物质污染，泉水里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镜面，每片镜子里都映着不同的场景：某个维度的天空正在下血色的雨，机械城邦的齿轮间缠绕着活的阴影，婴儿的摇篮边蜷缩着吞噬梦境的黑影……

“这些是被收割的维度残像。”

镜渊的镰刀劈开一团扑来的虫群，刀刃上突然浮现出曾祖父的记忆碎片 —— 那是初代守护者与收割者决战的场景。

“收割者的核心虽毁，但他们在各个维度埋下的‘记忆锚’还在运作。”

星遥的光之力注入泉水，那些破碎的镜面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其中一片较大的镜片浮现出清晰的画面：一个被锁链束缚的女性身影，她的眉心有完整的共生纹章，却被漆黑的荆棘刺穿双肩。

“救…… 救我们……” 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镜像维度…… 正在被吞噬……”

画面消失前，镜渊瞥见她身后的背景 —— 那是一片由无数镜面组成的迷宫，每面镜子里都倒映着同一个星空，却有三十七个不同的月亮。

“镜像维度是连接所有平行宇宙的枢纽，如果那里崩塌，整个共生网络都会被拖入虚无。”

夜隐的指尖抚过一片镜片，暗芒顺着纹路渗入，镜片表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

“坐标在第七镜像层，那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三百倍。我们必须在镜像彻底碎裂前找到锚点。”

平阳已经冲向星船停泊处，机械 raven 在她肩头发出金属质感的啼鸣。

“我去启动量子跃迁引擎！但需要有人留在中枢校准空间锚 —— 镜渊，你带星遥和夜隐去，这里交给我！”

镜渊点头，转身时与父亲对视。镜桓将一枚刻有镜家纹章的吊坠塞进他掌心。

“这是初代守护者留下的镜像之钥，或许能在那里派上用场。记住，镜像维度的规则是‘所见即所蚀’，任何负面情绪都会具现化。”

星遥握紧镜渊的手，光之力顺着相触的皮肤蔓延：“我们一起。”

镜像维度的入口是一面悬浮在虚空中的青铜古镜，镜面布满裂痕，却映不出众人的身影。

夜隐的暗芒探入裂缝，镜面突然如水波般荡漾，将三人吸入其中。

当他们再次站稳时，周围是由无数镜面组成的长廊，每面镜子都在缓慢旋转，映出截然不同的景象：左侧镜中是燃烧的图书馆，右侧镜中是开满记忆花的草原，正前方的镜子里，镜渊看见自己握着黑晶镰刀刺穿星遥的心脏 —— 他猛地别过脸去。

“别盯着镜子看太久。”

夜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的身影在镜墙间不断折射，形成多个残影。

“这些都是你们内心的恐惧具现。”

星遥的光之力化作藤蔓缠绕在镜柱上，那些藤蔓接触镜面的瞬间，映出的画面竟开始改变：燃烧的图书馆中长出新芽，吞噬梦境的黑影化作温顺的光兽。

“镜像维度在吸收我们的情感能量，” 她皱眉，“越是抗拒，镜像越强大。”

镜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直视那面映出弑友场景的镜子。画面中的自己突然裂开嘴角，露出收割者般的笑容。

“你以为自己能拯救所有人？看看你手上的血，每道都是无辜者的诅咒。”

黑晶镰刀在掌心震动，镜渊却没有回避。他想起那些在任务中伤害过的人，想起芯片植入时的剧痛，那些记忆不再是刺痛，而是化作暖流涌入镰刀。

刀刃亮起微光，画面中的镜像瞬间破碎，露出镜子背面的真实场景 —— 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阶梯尽头泛着幽蓝的光。

“记忆不是武器，也不是枷锁，是我们走过的路。”

三人沿着阶梯向下，越深入，镜面的裂痕越多。在地下三层，他们终于发现了被囚禁的女性 —— 她被锁链吊在中央镜柱上，周围环绕着三十七面破碎的镜子，每面镜子里都囚禁着一个不同维度的共生体。

“我是镜璃，镜像维度的守护者，收割者用‘因果之网’锁住了我，他们想把这里变成新的熵寂之巢，用所有平行宇宙的记忆喂养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