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蝉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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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做好随时丧命的打算，却不料小五突然给她指了一条生路。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小五说，“你若留在北狄，只能死，若是跟着萧契走，或许还能活命。”

说着这话的小五已不复两人初见的模样，他与养尊处优的忘忧不同，这四年里他饱经风霜，拖着瘸腿东奔西走，若非他的嗓音依旧沉着，穿着污脏胡服、盘头梳辫面目潦乱的他活脱脱就是一个北狄的军士。

忘忧本不想走，但小五问她，“你是想死在北狄，还是死在大昱？”

他指着南面的方向，对忘忧道：“如何逃生只能靠你自己，你这趟出去也许还是会死，但至少你倒下的地方能够靠大昱更近。”

这句话让忘忧再也无法拒绝。

她只会几招粗浅的拳脚功夫，也无与人实战的经验，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跑出那么远。

当她被陀那和悉多追上，眼看就要丧命于刀下时，山上飞来的乱石救了她。

那时的她顾不得许多，见陀那悉多二人被砸晕，当即用短刀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她拖着伤体艰难地前行，最后在一片昏蒙中倒在了大昱的地界之上。

“是主人让我能够活下来，”忘忧向顾青郑重一拜，“我答应卖身并非诳语，只是我必须将小五探到的消息告诉他的同袍。之前对主人多有隐瞒，还请主人勿怪。”

顾青扶起她，“你伤势未愈，且坐着说话。”

忘忧又对凤泽道：“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殿下，若小五知道殿下来了原城，他一定非常高兴。”

他们在北狄不常听闻大昱的消息，但四年前凤泽交出兵权一事却是传得众所周知。

若不是那阵北狄被凤泽打得四分五裂，元气大伤，说不定那时他们就会反攻回来。

“你可知萧涂打算何时兴兵？”凤泽问。

“小五一直在替萧涂驯养马匹，我听他说北狄已有十万成年战马，按照萧涂的意思，最迟在入冬之前就会开战。”

凤泽点点头，“难怪他要让你离开。”

一旦战事再起，萧涂不可能让萧契这个堂弟稳坐后方享福，更不会允许他带什么宠姬随行，到时忘忧独自留在北都，只要萧涂命人动个手脚，忘忧就难逃一劫。

忘忧自然明白小五的用意，她苦涩一笑，道：“小五说，他会拿到那封密函，还会在北狄开战之时，助我们一臂之力。”

“他该不会想对马匹动手脚？”小六想到小五如今的官位。

于落摇头，“这么多战马，马房又不只他一人干活，他怎么动？”

小六犯愁，“但他总不会真帮北狄驯养战马。”

“大战之前，所有军马都会严加看管，”于落从军多年，十分熟悉军中的规矩，“无论想在马匹身上还是食物里面下手，都很难做到万无一失。”

两人对视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我认为我们现在不必去猜小五打算做什么。”顾青开口，转向忘忧询问，“以往几次消息都是由你传递，如今你不在北狄，小五又如何向我们传讯？”

“我走的时候也曾问过他，”忘忧答道，“他说他到时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