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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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缺的剑光在混沌中劈开的道路不过三丈，便被无形的压力扭曲成螺旋状。那只握着黑色心脏的巨手突然加快速度，指尖划过之处，空间如破碎的镜面簌簌坠落。他感觉体内的银色印记滚烫如烙铁，归墟之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每一次运转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

“哼，垂死挣扎。”识海中的恶意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叶缺的瞳孔里映出无数细小的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顺着视线钻入脑海。就在这时，剑冢方向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一道流光冲破混沌，正是林纵岳留在叶缺识海中的太虚道剑残魂。

残魂化作半透明的剑影，与叶缺体内逆向运转的道剑意志轰然相撞。两股力量在识海中掀起惊涛骇浪，叶缺的口鼻渗出鲜血，却突然发现那些黑色符文在接触剑影的瞬间开始崩解。“当年我将道剑意志一分为三，”林纵岳的声音在轰鸣中响起，“其中两缕封印在归墟核心，还有一缕……”

话音未落，巨手已触及叶缺后背。他感觉皮肤下的血肉正在被一种冰冷的力量腐蚀，千钧一发之际，银色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光芒。无数道剑虚影从印记中飞出，在空中组成林纵岳当年镇压归墟时的剑阵。这剑阵虽只有其万分之一的威力，却暂时逼退了巨手。

叶缺抓住机会，引动剑阵化作流光向前冲去。混沌中，他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景象：无数被锁链贯穿的修士悬浮在虚空中，他们的面容都带着与林墨相似的银色印记，却双目空洞，体内流淌着黑色的液体。这些“人”见到叶缺，竟同时伸出手臂，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

“这些都是试图进入归墟核心的牺牲品。”林纵岳的残魂突然变得黯淡，“当年我为了加固封印，在天渊大陆设下十大禁地，用剑神墓的传说吸引强者收集道剑残片。可惜……”残魂的声音中带着悔恨，“幽冥殿主早已被归墟恶念侵蚀，他与林墨的那场大战，本就是为了撕开封印。”

叶缺的剑阵在混沌中不断被腐蚀，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某种力量蚕食。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由无数道剑残片组成的光墙。这些残片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熟悉的太虚道剑气息。林纵岳的残魂突然剧烈震颤：“快！这些是道剑残片，集齐它们就能重塑封印！”

然而，当叶缺伸手触碰光墙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颠倒。他坠入一片血红色的迷雾中，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雾中走出——正是幽冥殿主！此刻的幽冥殿主周身缠绕着归墟符文，背后生出六对漆黑的骨翼，额间的竖瞳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红光。

“叶缺，你以为能改变什么？”幽冥殿主的声音如同万千毒蛇嘶鸣，“从你踏入归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我们的养料。当年林纵岳将道剑残片散落在十大禁地，表面是为了加固封印，实则是为了困住恶念的力量。但他没想到，这些力量反而滋养了恶念！”

幽冥殿主抬手一挥，血雾中冲出无数锁链。叶缺的剑阵瞬间被绞碎，他被锁链贯穿肩膀，鲜血在混沌中凝成冰晶。剧痛让他的意识愈发清醒，突然想起林墨临终前说的话——归墟核心的断剑。他强忍着剧痛，引动体内残余的归墟之力，朝着血雾最深处冲去。

在穿过层层血雾后，叶缺终于看到了林墨所说的断剑。那是一把断成三截的古朴长剑，剑身刻满早已失传的太虚道纹，剑柄处镶嵌着半块与林纵岳手中相似的青铜残片。断剑周围悬浮着无数道剑虚影，这些虚影见到叶缺，竟主动飞入他的体内。

“原来如此……”林纵岳的残魂突然顿悟，“当年我将道剑残片散落在十大禁地，不是为了加固封印，而是为了让这些力量在漫长岁月中产生异变，从而克制归墟恶念！”残魂的声音带着惊喜，“快！将断剑与你体内的道剑意志融合！”

就在叶缺握住断剑的瞬间，整个归墟突然剧烈震动。巨手的主人似乎察觉到了威胁，掌心的黑色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叶缺感觉体内的道剑意志与断剑产生共鸣，三截断剑在空中自动拼接，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所到之处，混沌中的黑色符文纷纷消散。

幽冥殿主见状，发出一声怒吼，背后的骨翼展开，化作遮天蔽日的黑影。他冲向叶缺，手中凝聚出巨大的黑色光球：“去死吧！就算你集齐道剑残片，也无法对抗归墟诞生之初就存在的恶念！”

叶缺高举道剑，银色印记与断剑上的青铜残片同时发光。一道璀璨的光柱冲天而起，与幽冥殿主的黑色光球轰然相撞。两股力量的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混沌空间撕裂成无数碎片。叶缺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道剑疯狂抽取，但他咬牙坚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守护天渊大陆。

“祖父！我来助你！”一声清喝从远处传来。叶缺的瞳孔中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林墨！此刻的林墨周身环绕着金色光芒，手中握着另一半青铜残片。原来，他的残魂并未消散，而是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

林墨将青铜残片嵌入断剑，道剑顿时爆发出毁天灭地的气势。光柱直冲云霄，巨手的主人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那只握着黑色心脏的手臂开始寸寸崩解。叶缺和林墨同时引动道剑，将最后的力量注入光柱，终于将归墟恶念重新封印。

归墟恢复平静的那一刻，叶缺力竭倒下。在意识模糊前，他看到林纵岳的虚影出现在眼前，面带欣慰的笑容。而天渊大陆的十大禁地，也在同一时间恢复了平静，那些被吸引而来的修士们，还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足以毁灭天地的危机。

当叶缺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天渊大陆的一处山谷。林墨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重新拼好的青铜残片。“这场战斗，我们虽胜，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林墨的声音带着疲惫，“归墟的封印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叶缺站起身，望向远方。经历了这场生死之战，他对天渊大陆和归墟的秘密有了更深的了解。而他也明白，作为道剑的传承者，守护这片天地的责任，将永远扛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