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淮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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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淮南府衙后宅的白炽灯在风中摇曳不定。

楼玉枯坐在案前，面前摊开的账簿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像无数蚂蚁啃噬着他的心。

门轴发出细微的声响，楼玉的妻子王氏抱着一件狐裘大衣，悄无声息地走到身后，将大衣轻轻披在楼玉肩头。

“形势真的如此之严峻了吗？要不我们走吧！这个官不当也罢！”王氏的声音轻柔而颤抖，带着无尽的担忧。

王氏望着丈夫日益消瘦的面庞，心中满是疼惜。这些日子，看着楼玉茶饭不思，整夜整夜地在书房踱步，就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极为棘手的地步。

楼玉浑身一震，目光呆滞地盯着账簿，许久才缓缓开口：“走？能走到哪里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们能逃到何处？”

沙哑的声音，透着绝望与无奈。“你可知，我这些年做的事一旦败露，不只是我，我们整个楼家都将万劫不复。”

王氏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中打转：“可是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我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只想和你、和孩子们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王氏握住楼玉的手，试图给他一些温暖和力量。

楼玉猛地站起身，将桌上的账簿一把扫落在地，纸张纷飞。“平安？哪有那么容易！”楼玉屋内来回踱步，声音愈发激动，

“我苦心经营的阎王帖，被陛下毁于一旦。为了重建组织，我不得不铤而走险。

只要再给我几年时间，我的阎王帖就能实现收益，就能填补亏空，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肯给呢？

那些贱民又没有死，一时吃了几顿树皮草根而已，为什么就要纠着不放呢？” 楼玉面目狰狞，状若疯狂。

“那贾似道，我们和他从前有交情，能不能……”王氏扑上前去，从后面抱住楼玉，想要用自己柔软去抚平楼玉的激动。下人们早就吓得不知所措，四下散去。

“交情？在这官场之中，交情算得了什么！”楼玉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他此番前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一旦抓住我的把柄，他就能平步青云，又怎会念及旧情？”楼玉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王氏看着丈夫癫狂的模样，心如刀绞。

王氏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楼玉的想法了。王氏双手抱住楼玉头，两个人额头靠在一起，说道：“老爷，你有什么火就冲妾身来，千万要保重身体。”

楼玉双目赤红，怒吼一声，将王氏扑倒在身下，楼玉确实想要发泄一下，感觉自己太憋屈了，要疯了。

王氏缓缓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楼玉胡乱的撕扯两个人衣服，衣服碎片在这个书房纷飞。

过了很久，楼玉喘着粗气，望着王氏满身的伤痕，失声痛哭，紧紧抱住王氏说：“对不起！”

王氏声音沙哑的回应，“都是二十多年老夫妻！没有谁对不起谁。”

王氏颤抖着伸手，轻轻拭去楼玉脸上的泪痕，指尖抚过他凹陷的颧骨，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煎熬都揉进这温柔的触碰里。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闷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将屋内的两人与外界的风雨隔绝开来。

“老爷，”王氏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散落的青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我们还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