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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坟
余磊将爷爷的骨灰安葬在父亲旁边，作为儿子应该给父亲尽孝，父亲应该给爷爷尽孝。</p>
坟前放着几瓶酒，都是父亲和爷爷爱喝的。</p>
“爸，我回来了。”</p>
余磊敬上一杯酒，“奶奶也安顿好了，她腿脚不利索，我思来想去，还是没带她来。儿子有了工作，也赚到了钱…”</p>
这一下子，关于父亲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沉浸其中，思绪飘回到了小时候。</p>
父亲已经走了二十多年了，他的坟就静静地卧在村头那片老坟地里。</p>
父亲余茂林的音容笑貌，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仿佛就在他的眼前。</p>
父亲这一生，就没清闲过。每天天还没亮，他就早早地起了床，摸黑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休息。家里的大事小情，村里的农电活，地里的庄稼活，都被他一肩扛了起来。</p>
他穿的衣服，总是洗得发白，补丁摞着补丁，但他从来没嫌弃过，总是说“能穿就行”。</p>
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电工，心地善良得像一汪清泉。</p>
他为人憨厚，能容人，跟邻里之间从来没红过脸。村里哪家有个难处，他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p>
家里有点什么稀罕物件，他也总是先想着别人。记得有一回，村里的张大爷家孩子生病，急需用钱，父亲二话不说，把家里准备买种子的钱都拿了出去，还安慰张大爷别着急，钱的事儿慢慢想办法。</p>
母亲集市外出卖菜，家里都靠着父亲。集市离村里很远。大概十来里地，那时候山里的路还没有修通，都要靠着母亲两个肩膀扛着去卖菜。</p>
母亲不在，父亲就是家里的顶梁柱。</p>
那时候，家家都穷，谁家也不比别人家多一口锅，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父亲总能变着花样给我们弄吃的。</p>
他炒的青菜，虽然没有什么名贵的调料，却香得让人直流口水。到了农忙时节，一家人忙了一天，累得不行，父亲就会熬上一大锅白米粥，再烙上几张饼，配上自家腌的咸菜，那顿饭吃得格外香。</p>
吃饭的时候，总是要等母亲回来，一大家子围坐在桌前，父亲总是最后一个动筷子。</p>
他会把好吃的都往我们碗里夹，看着我们吃得开心，他的脸上就会露出满足的笑容。</p>
等我们都吃饱了，他才开始吃剩下的饭菜。有时候，饭菜不够了，他就随便扒拉两口，说自己不饿。</p>
过年的时候，是父亲最忙碌的时候，他要跟着母亲一起去镇里集市卖货，采购年货。</p>
回来后还要杀猪宰羊，准备年饭。贴春联、挂灯笼，把家里布置得红红火火的。</p>
他虽然累得腰酸背痛，但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看着我们在院子里放鞭炮，他比我们还高兴。</p>
他会带着我们一起包饺子，教我们怎么擀面皮、怎么包馅。</p>
父亲包的饺子，形状又好看，味道又鲜美，简直“幸福杀”。</p>
那时候，农村的生活条件很差，一年四季都很难吃到新鲜的蔬菜。</p>
家里那口烧柴火的大铁锅，又大又沉，可父亲总是轻松地端来端去。</p>
“多吃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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