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行疆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78章 替她赎罪,所念所行之,遥行疆客,56书库),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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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倪德生犯下的滔天罪行不止一桩。
在这场灾难中,没能逃脱魔爪的还有一位十五岁的女孩。
也正是这个女孩,让倪清漾彻底失去对生活的希望。
当倪德生得知倪清漾在临德住处时,他去了离小区不远的洗车店打零工,每天都在等着她出来,直到那天早晨,他看见倪清漾上了另一个女孩的车。
她还大了肚子。
见她的着装仪态,他认为倪清漾这些年过的风生水起。
他气的恨不得立马杀了她。
九年的牢狱之灾,让他没有任何改变,反倒是随着时间的推敲,他的仇恨日益坚固。
他在监狱里受了不少罪,他异于常人的暴躁让同在监狱的人排挤,也根本没人会惯着他,倪德生遭受的毒打,侮辱,数不胜数。
所以他将一切的苦难归咎于倪清漾。
他靠着这个意念在监狱里改过自新,妄想着减刑,出来的那一天一定要弄死她。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倪德生开上了车店正在清洗的车,旁边与他一同工作的男人试图拦下,倪德生却踩紧油门,把那人直接甩飞了出去。
跟踪的一路上,倪德生的车速疾快。
斑马线。
赛雅和倪清漾的车先一步过去,红灯亮,他狰狞的像是变了一个人,双目红的触目惊心,在穿过人行横道时,红灯他也闯了。
而那人行横道上,一位女孩正在往对面走。
天降横祸,那女孩被高速行驶的车辆撞飞,抛向上方,坠落在地,当场死亡。
倪德生没有停车,继续疾驰。
那女孩到死也不能瞑目,因为倪德生死的太过安详。
而现在那女孩的父母找上了倪清漾,因为她是倪德生的直系亲属。
那对父母大概五十岁的样子,女人的头发已经白了,当倪清漾得知这一切时,她痛的几度窒息,女人看着眼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长辈,渐渐失了声音。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偏偏是我女儿!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女人声嘶力竭的吼着,眼眶像是在滴血。
女人一拳又一拳垂在倪清漾羸弱的身板上,岑朝用手臂挡住她的身体,眼眶烧红了一圈。
他说:“您尽管提要求,该赔偿的我们全都赔偿。”
那女人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的瞪向两人,她一把推开岑朝,恶狠狠的瞪着倪清漾,“钱能买我女儿的命吗?我要把你送去监狱,让你替你爹赎罪!”
“你就应该一直跪在我女儿面前!”女人哭的声音变了调,在病房外驻足观看的人将路围的水泄不通。
她一拳又一拳打在倪清漾的肩膀上,女孩的身体如同被钝器敲断,痛入骨髓。
女人死攥着她肩膀的领子往下拽,“不是赔偿吗,那跪啊!跪啊!!”
倪清漾哭的泪眼模糊,声音都堵在了胸口里,她抽了口气,喉咙剧痛,就连指缝都是钻心的疼。
女孩迈开一条腿,撑着膝盖往下跪,霎时,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桎梏住。
他说:“内人身体不好,这样如果能让您觉得心里好受些,我给您跪下。”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锋利如刀刃。
细碎的讨论声悄无声息的蔓延。
男人轻提起长裤,膝盖向下弯,倪清漾哭泣着喊他的名字,似是料到她会阻挡,握着她手臂的那只手向下压,把女孩的将要进行的动作阻断,她嗓音粗噶沙哑,“岑朝,不要……”
自从处理完外婆的后事以后,他的腿疾就复发了,总是疼痛难忍,那日在西山跪了很久,导致他的膝盖连回弯都困难。
可他的注意力都在倪清漾的身上,腿上的疼痛他都忘却了。
男人咬紧牙关,艰难的,双膝弯曲,跪在所有人面前。
男人脊背笔直,但是头颅却心甘情愿的低下。
他姑娘若是真的上辈子造孽今生来还债,那他愿意替她赎罪。
倪清漾彻底崩溃了。
她这一生,可以容忍一切,哪怕被折磨死,也不会惧怕一分,但唯独不能容忍岑朝折下身段,因为她妥协。
他求婚的时候,她都不舍得让他跪下。
窗外的雪开始下。
倪清漾喉头一痛,似有液体向上翻滚,她眼前发黑,耳朵也听不见了,猛然间,她吐出一股鲜红的液体,血液浸在了岑朝的白色衣衫上。
男人慌乱起身,女孩的嘴里不断涌出淅淅沥沥的鲜血,落在他的白衬衫上侵染出刺目惊心的红色。
女人支撑不住倒在了他的身上。
病房里的人都慌了手脚,医生来了后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hata和岑崇山在听闻这件事后匆匆赶来了医院,岑崇山给了那女孩父母一笔钱,将人安抚下离开。
医生做了检查,说倪清漾是因为情绪太过悲痛导致的胃粘膜出血,哭的过激就会导致吐血状况。
“暂时没什么大碍,家属不要让她受刺激。”
倪清漾在醒来以后的两天,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岑朝也无法和她沟通,中午,他买了碗皮蛋瘦肉粥,喂她吃时,哄着她开口说话。
她这一次像是真的被压垮了。
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求生的希望。
他耐心的垂吹着勺子里的粥,喂到她的唇边,她张了张干涩的唇,嗓子里冒出一道粗噶的声音。
“岑朝,我们两个离了吧。”
男人的手一抖,他吸了口气,强迫着自己过滤掉这条信息,继续去喂她。
倪清漾始终不张口。
岑朝从她面前站起,把碗搁在了柜子上,“阿漾,别说这些。”
“岑朝,我又能活多久?”
活多久?
这是他不敢面临的问题,却被她直白的,血淋淋的剖开在他面前。
“不管多久。”他回答的坚定。
“岑朝,到现在了,你还是不明白吗?我就是一个灾星,谁靠近我,谁倒霉一辈子,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哪天就没了,你怎么陪我,还有孩子,你知道终生不受孕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一辈子,我们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一辈子都不会有!”倪清漾哭的声嘶力竭。
岑朝担心她嗓子,上前去抱她,抚着她的后背,“阿漾,不要吼,不要——”
你可以接受,你的爸妈会接受吗?”倪清漾的情绪愈发激动,汩汩热泪顺着脸滑落。
“我就是应该死在出生的那一天,被掐死或者被扔在马路上轧死!”女人骨瘦如柴,身板不停地颤抖。
“到现在了你还不认命吗?!”女人哭的双目猩红,字字泣血。
从他跪下的一刻开始,唯一支撑着倪清漾的防线彻底坍塌。
她不想留在岑朝的身边,她想要他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而不是陪着她一个将死之人折腾下去。
况且她了解自己现在的状态,不知道哪天就会被逼疯。
她崩溃到想一个人自生自灭。
死也要死的远一些。
“我不认。”男人的声音颤抖,但足够坚定。
孤注一掷,也绝不甘认命。
他垂着眼看着面前有些失去理智的女人,一字一句认真的开口,“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没有孩子也好,疯了忘了我也好,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这些是我应得的。”
“是你教会我如何去爱一个人,是你带给我喜欢和悸动的愉悦,你对我来说,是老天爷赐给我的礼物,现在就全当是我给他还礼。”
是生是死,他照单全收。
今后她就算疯了,他也会不离不弃。
人这一生,悲喜参半,有的人是劫,也是恩赐。
只不过他把劫难也当恩赐。
男人滚了滚喉结,将她抱进怀里,岑朝哭红了眼睛,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阿漾,你再给我点希望,好不好?”
倪清漾扎在他的怀里,哭出了声音,她剧烈的颤抖着,哭的几乎背过气去。
她一直哭,哭了很久。
“岑朝,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
“从来都没有——”
可她还是被折磨的体无完肤。
恶魔安详睡去,善人挫骨扬灰。
“那个女孩才十五岁,岑朝,她才十五岁……”
“我宁可那天真正死的是我!如果我死了,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也不用再替他去还债!岑朝,我们拿什么还给那女孩的父母,拿什么还啊!”
男人滚烫的泪珠滴落,砸在他的手背上,他紧紧的抱着倪清漾,似乎将她嵌进了身体里。
他喉咙翻滚,咬紧下颌,“我给你扛着。”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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