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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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没有抱着未东来哭，但是在他走后，当着服侍的丫头们的面落了泪。</p>

二老爷等在外面，见未东来出来了，赶紧迎上来：“大哥，大哥既然回来了，几时去见刘大人？”</p>

未东来见到二老爷，愣了一下，才唤道：“东山？倒是一点没变啊！”</p>

二老爷未东山拘谨地笑了一下，上前拉住未东来：“大哥，刘大人那边估计会来问候你。”</p>

未东来心中有事，不想这么快就去应酬家乡的父母，点头道：“我先送个拜帖过去，这几日恐怕刘大人也忙，等上几日吧。城中的事都商定了吧？”</p>

未东山点头：“都商量好了。”</p>

未东来恍然道：“那我更不该早去了。若是我早去，刘大人误会我想要指手划脚就不好了，等几日，事情都过去了，我再去，才是拜访之意。”</p>

这很有道理！未东山立刻觉得是自己思考不周到，转口道：“看我，大哥刚回来就催着大哥出门。大哥应该多休息几日。”</p>

未东来立刻扶额道：“唉，这一路赶回来，不知是不是吹了风。”</p>

未东山扶着未东来一路送他回去，“大哥多休息，我们明日再说话。”</p>

未东来：“后日吧，你明日的事应该都安排好了，后日我们兄弟促膝详谈。”</p>

到大房院外两兄弟才分开。</p>

未东来：“就不请你进去喝茶了，你我兄弟不讲虚礼，后日我扫榻以待。”</p>

未东山：“兄弟之间不必客套，大哥快进去休息，我就不进去了。”</p>

两人又让了一番。</p>

看着未东山走了，未东来才抬脚往家里走。</p>

脚下渐渐迟疑。</p>

他当年成亲时，这边移了好几棵桂树，以求他官运亨通，现在这桂树都没了，改成了桑树。</p>

往里走，原来这里着一副石椅石桌，他会在院中下棋饮茶，现在也没了，变成了秋千架，倒是颇有意趣。</p>

他猜，这必是给那个女孩子用的。</p>

过了前院就能看到回廊里有人来来去去，有丫头有婆子，似乎手上都有差事，忙乱得很。</p>

他站在那里不动，只有目光去寻。</p>

绕过回廊，就是当年他成亲时的屋子，面阔三间，全是大轩窗。</p>

穿过月洞门，后面还有三间屋子，本来是给两人的孩子预备的。</p>

回廊西侧是厢房，里面的人最多。</p>

他看了一阵，往厢房去，走到台阶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p>

还是那么清瘦，背似乎弯了一点。</p>

她背对着他，梳一个圆髻，没有用步摇，只用了两对雀鸟花钗。</p>

只愿肋生双翼……</p>

楚氏似乎心有所感，转过身，正好与门前阶下的未东来对视。</p>

两人似乎都怔住了。</p>

楚氏只觉得心神一震，整个人像是变成了空白一片。</p>

未东来看着她，眼中渐渐洇出泪来。</p>

他勉强忍住，慢慢走进来。</p>

秋香看到了，立刻叫众人都停下，一起向未东来行礼，然后鱼贯般退出去。</p>

秋香紧接着又端了茶进来，小心翼翼的。</p>

别人不知道，她和秋月从跟到楚氏身边起，就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们是丫头，不能像楚颜一样随便开口，但她们心里也替楚氏难过。</p>

秋香进来后就看到楚氏和未东来各站一边，并没有坐下来。</p>

屋里安静得吓人。</p>

秋香壮着胆子把茶放到桌案上，再去请楚氏坐下。</p>

楚氏叫秋香扶到椅子上坐下来，才仿佛找回舌头。</p>

“老爷。”她声音沙哑，难保平静，“坐下用一杯茶吧。”</p>

未东来也像是被剪了舌头的鸟，多灵俐的口舌都不见了。他看出楚氏神色不对，但不似有怨，也不似有爱，这叫他拿不准了。</p>

他更愿意她哭着骂他，或是打他，或是别的什么反应。</p>

最怕的就是她这样不说不动，没有反应。</p>

十几年……他真怕自己已经晚了。</p>

她的心死了。</p>

未东来看着楚氏的神色，回来坐下，想挨她近些，又怕她不自在，就隔了一个位子坐。</p>

秋香赶紧去把茶再换到他这边。</p>

秋香：“老爷，请用茶。”</p>

未东来接过茶，发现这是个他不认识的丫头。</p>

他没有问楚氏以前的丫头去哪里了，只先藏在心里。</p>

两人默默喝茶。</p>

秋香满头是汗，只盼楚小姐快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