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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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姑姑不在前庭，慕容婕妤身边的大宫女簌簌守在前门，见阮含璋领着佩兰到来，就上前恭敬行礼。</p>

“见过阮娘娘，给娘娘贺喜了。”</p>

阮含璋浅笑道：“我来给婕妤娘娘请安。”</p>

簌簌福了福，领着她踏入前殿明间。</p>

此时的听雪宫前殿光明敞亮，苦涩的药味被春风吹散，不留半分痕迹。</p>

只是明间里空荡荡的，珍稀古玩静静矗立，没有人烟。</p>

簌簌轻声细语：“阮宝林，这边请。”</p>

她比了个手势，三人就绕过屏风，进入东暖阁。</p>

东暖阁的稍间是茶室，上首一张罗汉床，前面摆放有八角圆桌和桌椅，乌城绣方桌布搭在桌上，给素净的殿阁增添几分明媚。</p>

此刻卫宝林坐在圆桌边，面色苍白，低头不语。</p>

而另一边，一名宫装丽人桌在罗汉床上，正慢条斯理吃茶。</p>

纽姑姑站在她身边，正在给她捏肩膀。</p>

那便是慕容婕妤。</p>

同上次见时那病恹恹的样子不同，此刻的慕容婕妤健康精神，面色红晕。</p>

她是定羌人特有的长相，剑眉深目，挺鼻白肤，一头深棕长发束成高发髻，长发垂落在脑后，看起来异域风情十足。</p>

她身上穿着定羌族人特有的坦领半臂，衬得她凹凸有致，丰腴矫健。</p>

一看便是异域美人。</p>

看她这般模样，应该早就康复，不是今日才恢复健康的模样。</p>

可为何不上报痊愈，重新恢复侍寝呢？</p>

阮含璋垂下眼眸，对慕容婕妤行礼：“见过婕妤娘娘，娘娘康复如初，臣妾十分欢喜。”</p>

慕容婕妤抬起眼眸，那双深蓝色的眸子看向阮含璋，淡淡笑了一下。</p>

她的笑容很淡，只是礼貌微笑，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温柔。</p>

“阮宝林，恭喜你。”</p>

“坐下说话吧。”</p>

等阮含璋在卫宝林身边落座，慕容婕妤才叹了口气。</p>

“我们都是一宫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你们比我明白。”</p>

“我入宫多年，承蒙陛下不弃，才有如今的荣宠。我身为异族人，自幼未曾受过中原文化教导，不懂那许多道理规矩，但我知晓害人之心不可有。”</p>

说到这里，慕容婕妤眉峰一挑，眼神凌厉如同冬月夜，让人不寒而栗。</p>

“我不是个讲道理的人，谁要害我，我必定要让对方生不如死。”</p>

定羌族人皆骁勇善战，无论男女皆是骑射勇士，慕容婕妤作为定羌族长的女儿，入宫之前也是草原上的苍鹰。</p>

她说到做到。</p>

阮含璋抬起眼眸，定定回望慕容婕妤，神情很是平静。</p>

她不心虚，便丝毫不怕。</p>

“娘娘，方才纽姑姑只是简单一言，咱们这听雪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臣妾全然不知。”</p>

她浅浅一笑，态度诚恳，仿佛已经把慕容婕妤当成自家姐妹。</p>

“娘娘可否详细一说，臣妾跟卫姐姐听过，好一起给娘娘参详。”</p>

“毕竟若当真有人坑害娘娘，昨日是娘娘，明日可能就是我们了。”</p>

这话倒是有道理。</p>

慕容婕妤沉默片刻，才看了一眼纽姑姑。</p>

纽姑姑的态度比慕容婕妤要强硬得多，她目光阴沉，声音冰冷。</p>

“阮宝林，卫宝林，前日岑医正照常给娘娘请平安脉，发现娘娘的脉相起伏不定，而且其余症状皆无，只头晕目眩，不能起身行走，他仔细看过娘娘过去五日的药渣，发现娘娘的药中被人下了少量的软骨散。”</p>

软骨散顾名思义，不用纽姑姑解释，阮含璋都能猜出究竟有何作用。</p>

她沉吟片刻，问：“为何是五日？之前呢？”</p>

纽姑姑道：“太医院存的药材药渣太多，一般只留存五日，最多只能查到五日之前。”</p>

阮含璋再度颔首：“之前给娘娘看诊的是哪位太医？”</p>

纽姑姑愣了一下。</p>

慕容婕妤面色稍霁，已经明白了阮含璋的意思。</p>

“就是这位岑医正。”慕容婕妤亲自回答。</p>

她难得正眼看向阮含璋，眼眸里敌意稍减。</p>

阮含璋不过只问了两个问题，就把祸水东引，把自己跟卫宝林摘了出去。</p>

当真厉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