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过吧？”楚天心走到碧城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不远处拥吻的两人，漂亮的眼睛里闪着讥讽的光。</p>

“难过？我？”碧城莫名。刚才隔了雾气没看真切，此刻她才看清楚天心的朝天髻上插了只通体水润的发簪，只这一处与前面的那个楚天心不同。</p>

“装得再像也抹杀不了你心中所想，也无法掩盖你对我的嫉妒。”楚天心不屑地看向她，弯了弯唇角，“你之所以会看到这样的画面，是因为你心里最担心最害怕出现这样的情景。你爱他，他却不爱你，世上难道还有比这样的事实更令人难堪的吗？跟你在一起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假象，不过是为了骗你将归子山地形图交到他手里而已。”</p>

楚天心笑得猖獗，看了眼不远处与自己极像的那个人影，抬手抚了抚鬓边发丝，眼中满是得意。</p>

“归子山……”碧城沉吟，心中豁然清明，“这里是归子山脚下！”</p>

怪不得她虽然未曾来过这里，周围景色却莫名熟悉……那个雨夜，她便是躺在这里，暴雨倾盆，被匆匆赶来的岑雪儿和静香带走。</p>

楚天心轻嗤了一声：“还在装模作样。那天晚上你偷偷溜出绿萝馆，下山与情人私会，真的以为没有人知道？”</p>

碧城默然，再去看那宝石蓝色衣衫的男子，原来自己夜奔，果真是为了情郎。可是，她为何对这俊美男子一点印象也没有呢？</p>

“我们为什么会回到归子山？又为什么会看到另一个你？”碧城问，心头疑惑甚多。</p>

“这里是离魂镜中的十方界，佛土无边，十方世界。十方界本是一方清虚空界，无量无边，但人性脆弱，一旦进入，便会看到此生最怕见到的东西。贪嗔痴恨爱恶欲，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脆弱的地方。十方界便会把这脆弱放大，放大到能够摧毁一个人的程度。而你最怕的……”楚天心得意洋洋道，顿了顿，脸上露出恶毒的神色，“显然是上官水月爱上别人。哼，堂堂水月洞洞主怎么会真的喜欢你？别痴心妄想了！”</p>

对方的挖苦自然是没进碧城耳朵，她想了想道：“你虽然身在十方界，却显然没事，是不是有破解的方法？我们需要快些出去，跟洛师兄会合。”虽然她不知道像洛卿尘这样完美的人是不是也有害怕的东西，或许即便有，他十之八九可以破解，但她还是想尽快回到他身边，看见他，方能安心。</p>

碧城的反应激怒了楚天心，她上前一步，道：“凭你也配担心洛师兄？你以为我费尽心机赶到这里是为了看你演戏么？贱婢，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十方界不收你，我来送你去西天！”</p>

楚天心左手抚上右手食指上的鸢尾花戒指，一条火凤从戒指中飞出，伴随着尖利的凤鸣，朝碧城扑去。</p>

碧城右手一挥，面前幻象分崩离析，归子山的凄风苦雨消失不见，两人置身云海之中。</p>

火凤气势汹汹，上次进阶比试的断尾之痛让它怀恨在心，再见仇人，分外眼红，抬首长鸣，凤翎根根立起，蓄势待发。</p>

“败军之将。”碧城轻哼，抬眸看向楚天心，“我看上次那剑刺得还不够深，也不够疼，没有给你留下太多印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