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你爱苍彦，不比苍彦爱雀鸣少，可是你们输就输在对‘爱’这个字的理解上，你们嘴里口口声声说爱，可是却不曾为了爱付出过努力。”</p>

孔姬不解，她为了苍彦都来这里低声下气的求他了，这难道还不叫‘爱’吗？</p>

“爱不是凡间那些话本子里的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爱不是含蓄的感情，而是要勇于表达，要让对方在第一时间知道你爱慕他，非他不可。”</p>

孔姬听罢，想起了她曾经的暗恋，那苦苦的几万年无声守候，却换来了苍彦对雀鸣地动心。</p>

如果，她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像凤离说得这般对苍彦表明心迹，那苍彦是否就不会爱上雀鸣了？</p>

“苍彦从不知道你爱慕他，却突然被告知要迎娶你，他因为家族责任不会拒绝你，但是也不会对你生出多余的情感，这不怪别人，换位思考，你也不会爱上苍彦。”</p>

孔姬美目含泪：“这难道都是我的错吗？”</p>

凤离：“你们三个都有错。”</p>

孔姬错在对感情的怯懦，却还抱着过多的期待，苍彦是一开始就错了，他从头错到尾，也难怪会有这么悲情的收尾。</p>

而雀鸣，却错在执念太深，又不敢争取。</p>

孔姬摇摇头：“族长，即便是我们都错了，可我不能看着夫君这么颓败下去，求求您想办法，救救他吧！”</p>

凤离：“我的办法太决绝，不适合你们。”</p>

不适合他们，也不见得会是一个好的结局。</p>

曾经的他，也面对过这般为难的感情纠葛，而他的选择是，断了她所有的羽翼依仗，让她只能依靠他。</p>

可那个选择，也几乎让他失去她，他为了曾经的那个选择，日日夜夜都活在悔恨中十几万年，不能说他当初的那个选择就是对的。</p>

所以，他不能给孔姬和苍彦任何有效的好方法。</p>

孔姬失望的离开了。</p>

珠珠的珠身由莹白色变成橙色，一会儿又变成赤红色，凤离忧心忡忡的增加灵力，不停地安抚他。</p>

如果十几万年以前知道有珠珠的存在，他必然不会那般的绝望，更不会因为绝望，而做出那么疯狂的决定，以至于后来背负着泰山压顶般的愧疚活过这十几万年。</p>

“那你后悔了吗？”</p>

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凤离蓦然回首，他等了好几日的佳人，就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p>

他惊喜地叫道：“阿姒...”</p>

凤谜看着床榻上被照料的很好的珠珠，决然道：“不要再叫阿姒，这个人十几万年以前，已经被你杀死了！”</p>

凤离慌忙起身抱住她说道：“不、不是！我以为、以为——”</p>

“你以为那点伤，我还死不了？”</p>

凤离摇摇头，悲伤的说道：“我真的没想到那个时候你会因为珠珠而少了一半的修为。”</p>

如果知道，他保护她都来不及，怎么还敢伤她？</p>

凤谜冷笑道：“这就是凡间说的‘母凭子贵’吗？”</p>

凤离紧紧地抱着她，曾经的他怨怼天地，怨怼天道，从他降生便对他不公如斯，可现在，他又觉得，他们一家人能终得团聚，是苦尽甘来。</p>

他已经听胡良说过了，她重伤产下珠珠，又被他打下绝顶天堑，紧接着又遇上天劫时，就心痛的要死。</p>

她受过了那么多的磨难，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而她最重的伤，还是他造成的。</p>

“谜儿，我有错，谁让你当时答应了那个雪炙的婚约，我才会、才会气昏了头，一怒之下，不小心伤了你...”</p>

他的辩解越来越苍白无力，他知道他的解释没有用，可还是说了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样，才能把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她给留下。</p>

凤谜气愤地推开他，冷声道：“我当时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你打下去了，你怎么就知道我答应了雪炙？！”</p>

凤离一瞬间喜上心头：“谜儿，你、你是说，你当时根本就没想过要答应那个雪神？”</p>

凤谜低下头，想起曾经的那场染红了天地的战役，她那时背对着凤离，她说：“雪炙，我应了......一个人，这冰冷世间，不管再发生何事，都不会再抛下他。”</p>

那个人，从幼年便备受欺辱，他孤单一人，伤痛没人知道，快乐也没人知道，后来这个人只把她的快乐当快乐，她的忧伤当做他自己最大的痛苦。</p>

所以，她不能再负他。</p>

可惜，这段话，作为对凤离的惩罚，他永远都不可能听到了。</p>

“你身怀珠珠的时候，就应该告诉我。”</p>

凤谜：“告诉你有什么用？”</p>

两族大战在即，她是领将，只能在珠珠还及其弱小的时候，就取出他。</p>

那个时候，凤谜看着掌心里那个小小的还没有鹌鹑蛋大的‘小圆球’心疼的几乎淌血，她的孩子还那么弱小，不知道能不能在没有她的照拂下，平安诞生。</p>

所以，她将自己的一半修为，都给了她手心里的这个小家伙。</p>

远处的流焰洞，她也早就精心的布置过了，希望他能在那里平安的度过这场浩劫，那个时候，如果她和他都还平安无事，就一起去接他回来。</p>

凤谜眼眶里含着热泪，她哪里知道，再次与她的珠珠相见，竟然已经是十几万年以后了，而且她第一眼竟然都没有认出她的珠珠。</p>

凤离心疼的抱紧了怀里的凤谜，轻声说道：“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p>

原来他还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珠珠都已经脱胎十几万年，最近才有破壳降生的征兆？</p>

现下他才明白，珠珠在最虚弱的时候，便被强行从母体上剥离，即使有凤谜强大的修为护着他，他也虚弱的一直自己吸收天地灵气十几万年，才渐渐地长成这般模样。</p>

呵！他这个父亲，是有多么的不称职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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