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欺师(2 / 2)

胡长老略施一礼,客气道:“袁观主身居小地依然勤恳为弟子谋福荫,可敬可敬,今日我等冒昧打扰,实在是有劳袁观主了,希望袁观主能再好好考虑一下我等的提议。山上人修行也不全是一板一眼,山下人能做的通融互利,我们一样也可以。”

说着便领着一众弟子行礼过后出门离去。好不容易将一伙难伺候的主给送走,袁山道人有些无奈地看着那群御风而起的背影苦笑起来,喃喃自语道:“嘴上客客气气,可真商议不利碰壁了,还是心高气傲的转身就走,懒得再多浪费口舌。身处他人宗派上空,御空飞行来去随意,鸣雷州的傲气,真是骇人啊!”

一行人御空而行在高天之上,一直跟在自家师父身后的那位旁系大师兄胡轩眼看带队长老沉默不语,先前的会面他也是一直在场,鸿鹄山观那位老观主油盐不进的态度他可都看在眼里。

仗着和胡长老的关系,胡轩催动脚下法器上前一些,打抱不平道:“师父,这群杂鱼道士真是没有眼力,我们鸣雷州能够屈尊和他们合作,可是他们那座小山观求都求不来的善缘,偏偏一片好心喂了狗,还搬出那山下朝廷撑腰,要不是那大燮王朝......”

“闭嘴!”胡长老怒喝一声,打断了弟子的出言不逊,一个凌厉的眼神便瞪得后者心寒。

“山下的事情,少掺和,对你修行一事并无好处。别人想不开的事情,你可别跟着一起犯傻。鸿鹄山观也就到那了,充其量也就仗着一点老本再支撑百年。我们鸣雷州可不一样,胡轩,你要是不努力,年轻后辈如过江之鲤,终有一日你会自讨苦吃。”

年轻弟子闻言面露愧色,低头认错道:“师父所言极是,弟子知错了。”

话及于此,长老突然想起了某个人,问道:“苏秉文这小子呢,我记得他好像也在这附近,师兄说他最后一封给宗门里的飞剑传书上说了最近和朝廷的人混在一起。我担心那小子出门会徒生岔子,你带人去照看一眼,可别让我们鸣雷州未来的大修士吃亏了。”

胡轩嘴上答应着,低沉的面目上阴晴不定,想着自家长老就是双标,明明先前还说了让他不要参与山下杂事,可轮到那个五大三粗的苏秉文,就换了副脸面,命自己带人去保护这个小师弟。

胡轩有时候真不清楚到底自己是师父的亲传徒儿,还是那苏秉文是。碍于尊师之威,年轻修士还是带着一小拨人调离队伍,朝着云层下的那座昌郡城飞去。

昌郡城外,荒芜的野地上,不少坟包已经立起,那一堆堆的新土前,甚至还有哭丧未走的家人。息焕四人就站在远处,眺望着那三三两两的行人,一个个脸上无不是悲怆神色,更有老人脚步虚浮,在回城的道路上走几步便要停下喘上一口,喘息的空荡,又渐渐地掩面而泣。

这一路行来,多是这样惨不忍睹的画面。息焕不明白为何陆谨安要带他们来此处,这和这位温良道人所求之事,又有何干系。

陆谨安看了眼并不明媚的天空,有一伙人正从云迹间朝着下方落下,不是修为极好的修士,以常人的目力实在难以发觉。

“看来会谈结束了。”陆谨安自言自语道。

息焕也顺着目光发觉了那伙紫衣修士,服装样式颇为眼熟。

陆谨安也不卖关子,解释道:“今日有一场鸣雷州的代表发起的会谈,与我们山观商议共同维护昌郡周遭的事宜。”

王灵嬛闻言,有些担忧道:“也不知道这群不安好心的修士有没有占到便宜,山观里只有师父顶着,三位师兄都不在,鸣雷州本就是大宗,就算动起手脚也是我们吃亏。”

陆谨安哪会想到自家小师妹会把情况想得这般恶劣,不禁被逗笑了,安慰道:“放心,哪里会一直打打杀杀的,大小宗门,能和气生财当然更好了。”

说着年轻道人目光一转:“而且啊,我想师父多半会搬出朝廷那块靠山来,好让对方无从下口。”

息焕心不在焉,他并无心思关注鸿鹄山观的内事,随口道:“这样一来,鸿鹄山观和朝廷沆瀣一气这件事,怕是要人尽皆知了,也不知道陆师兄是觉得脸上有光呢,还是以此为耻呢。”

年轻道人看了眼远处人间疾苦的画面,那些坟包里的人形形色色,既有那一夜受灾星波及的城西住户,也有芦苇原上受波及的无辜群众,就连鸿鹄山观的弟子死于昌郡城中的弟子,有不少也在其中。

陆谨安嗡动的了两下,有些干涩的嗓音响起:“这就是我带你来此处的原因,恳请东岭的诸位助我......送鸿鹄山观观主赴死。”